最好的時候,人聲嘈雜,可是青松三師徒一走進來,就迅速靜下了。
每一個人都以奇怪的目光望著他們。
鐵石自顧走到櫃檯的面前,坐在櫃檯後面的店老闆疑惑地望著他道:“三位,那邊有空的座位……”
鐵石道:“我們是來投宿的。”
“歡迎──”老闆一面將賬簿攤開,道:“請問──”“我們是武當弟子……”
鐵石話才說到一半,那個店老闆“啪”地已忙將賬簿合上,趕緊道:“小店已經客滿,三位請到別間。”
鐵石冷笑道:“我們可不是白住的。”
老闆賠著笑臉,道:“小店真的已經客滿……”
話還未完,店門外蹄聲暴響,一個黑衣人策馬從門外奔過!
黑衣人張弓搭箭,坐騎馳過的剎那間,手一鬆,“颼”的一支箭射出!
那支箭連著一方白布,“奪”地飛插在大堂正中橫匾下,白布揚開,出現了一隻血手印!
滿堂客人應聲望去,齊皆變色,不約而同,推椅而起,外奔了出去,不到片刻,已走得八八九九,最後,只剩下一個人。
那是一個富家公子裝束的少年,衣飾華麗,只是放下杯,向青松這邊望來。
他長非常英俊,詫異中仍然不失鎮定。
這邊店老闆連聲嚷叫道:“你們還沒有付錢,怎能夠這樣一走了之。”
他當時叫不住那些客人,也攔阻不了,嚷叫一會,轉顧青松三人,又不敢發作,苦著臉道:“這一次,可給你們三位武當弟子累死了。”
青松感慨至極,鐵石、木石面色鐵青。
老闆頓足道:“你們說,叫我怎麼好啊!”
一個聲音實時在後面響起,道:“張老闆,你何必這樣緊張!”
老闆應聲望去,便要發作,但看見是那個少年,忙又咽了回去,苦笑道:“傅公子,你有所不知,他們這一走,我便血本無歸了。”
那位傅公子淡然一笑,道:“都算在我賬上。”探袖取出了一大錠銀子遞上前去。
張老闆欲接還拒,道:“傅公子,這怎麼可以?”
“小意思。”傅公子索性就將那錠銀子塞進老闆手中。
張老闆不覺將銀子握緊,只恐丟掉似的。
傅公子接道:“勞煩你替這三位道長打點一下。”
張老闆立時苦起了臉,訥訥道:“傅……公子……”
“是銀子不夠……”
“不──”張老闆目光轉向那塊印上血手印的白布,道:“我們做生意的苦處,傅公子也都明白的了。”
青松轉到這裡,一旁插口道:“這位公子的好意,貧道師徒心領了。”轉而吩咐道:“鐵石、木石,我們走!”
鐵石、木石扶著青松立即就轉身舉步。
那位傅公子追出門外,道:“三位道長請留步。”
青松停步,緩緩地轉身道:“未知這位公子……”
傅公子懇切地道:“道長,我看你有病在身,倒不如到我家中歇息一下。”
青松沉默了下去,鐵石插口道:“傅公子,你難道沒有看到那血手令?”
傅公子點頭道:“我知道,那是無敵門的標記。”
“公子難道不怕無敵門?”
“先父乃朝廷命官,我家在附近,也總算有些體面,相信無敵門也不敢如此猖獗,犯到傳家頭上。”
鐵石、木石不由得點頭,青松道:“傅公子……”
第四回 無敵查偽令
“在下傅玉書,道長叫我名字就成了,尚未請教三位的法號。”
青松道:“貧道青松……”鐵石接道:“家師乃武當派掌門。”
傅玉書“哦”一聲,驚喜道:“原來是一代武林宗師青松道長,失敬了,失敬,言重……”青松忍不住咳起來。傅玉書上下打量了青松一遍,道:“道長病勢只怕不輕,應該從速醫治。”
青松淡然一笑,道:“生死由命。”
傅玉書沉吟著道:“這附近有一位神醫墨無愁……”木石若有所憶,道:“是不是那位人稱一帖回人的墨無愁。”
傅玉書道:“不錯,去找他一看,一定可以藥到病除。”
青松苦笑。
墨無愁的醫廬在鎮東一條小溪旁邊,外表看來,是有些破落,那塊橫匾亦好象搖搖欲墜。
鐵石看在眼內,不由嘟嚷道:“這位神醫的生意看來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