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的內侍已經送來了早飯,有粥、餅、饅頭和各類小菜,種類雖然不算豐富但看上去非常可口。
由於李宏宇穿著一身便裝,所以排隊打飯的時候在人群中顯得頗為顯眼,引得周圍的那些官員們紛紛側目而視,暗地裡猜測著他的身份。
等打好了飯菜,院子裡的人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吃飯聊天,或蹲或坐或站。
李宏宇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自然跟著同屋的那名庶吉士混了,幸運的是那名庶吉士還好打交道,領著他跟圍著一張石桌吃飯的幾名庶吉士會合。
“彥演兄,這位兄臺是誰?”那幾名庶吉士正在談笑,見了身穿便裝的李宏宇,一名庶吉士有些狐疑的問李宏宇同屋的那名庶吉士。
“看我這記性,還沒問兄臺是何許人也?”與李宏宇同屋的庶吉士聞言不由得伸手拍了一下前額,笑著問向了李宏宇。
“諸位兄臺,在下湖廣戊午科鄉試解元李宏宇。”李宏宇聞言連忙放下手裡的碗筷和饅頭,一本正經地向在場的幾名庶吉士行禮。
“湖廣的解元?”聽聞此言,現場的幾名庶吉士不由得驚訝地上下打量著李宏宇,他們自然不是驚訝李宏宇的解元身份,而是以李宏宇的資格好像無法入宮,更不能進入文淵閣了。
“皇上昨天召在下進宮覲見,由於事畢天色已晚,故而在下唯有在這裡留宿一晚。”李宏宇知道在場的人不知道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於是不動聲色地解釋著。
“原來是這樣!”這時,周圍的幾名庶吉士不由得微微頷首,明白了李宏宇為何會進宮,但同時眾人也對李宏宇進宮的目的感到好奇。
畢竟李宏宇只是一個小小的解元,好像沒什麼事兒能讓萬皇帝特意找他見面,而且還夜宿文淵閣。
“不知幾位兄臺如何稱唿?”對於李宏宇來說,這可是結交這幾位庶吉士的絕佳時機,因此向其一拱手後沉聲問道。
幾名庶吉士聞言紛紛向李宏宇拱手回禮,自報了家門,雖然李宏宇現在只是一個舉人,但他是湖廣的解元,保不準能在明年的會試中金榜題名,進而也成為庶吉士,故而大家肯定要給他這個面子。
“在下福建泉州人氏洪承疇,字彥演。”與李宏宇同一屋的那名庶吉士是最後一個介紹的,微笑著向李宏宇拱手說道。
“洪承疇?”李宏宇聞言頓時怔在了那裡,臉上浮現出震驚的神色,他萬萬想不到自己竟然會在這裡遇上明末清初史上最著名的一個人物。
“李解元,你認識在下?”洪承疇見李宏宇神色愕然地望著他,頓時感到有些奇怪,不由得開口狐疑地問道。
“不,在下的一個朋友與洪兄同名,一時感到有些詫異。”李宏宇回過神來,笑了笑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有機會的話不妨介紹給在下認識認識。”洪承疇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大明人口眾多,同名同姓之人數量不少,所以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庶吉士是皇帝身邊的近臣,在一起的時候自然談論朝中發生的大事,現在大明朝最大的事情自然是遼東的戰事,故而李宏宇無形中就得到了很多遼東戰事方面的訊息。
從洪承疇等人談論的事情上李宏宇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萬皇帝對這次剿滅女真人叛亂是勢在必得,從全國衛所抽掉了近十萬主力軍隊前去遼東,其目的自然是一舉擊潰膽敢犯上作亂的女真人。
李宏宇這個時候終於明白為何萬皇帝會見他了,除了他的那道《平遼策》顯得有些特立獨行外,恐怕萬皇帝心中也對這次與女真人的戰爭感到忐忑,畢竟他的年歲已高沒有多少精力和時間去應對遼東的事務。
想到這裡,李宏宇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對於早就知道戰爭結果的他而言現在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楊鎬被努爾哈赤擊敗。
他總不能跑到萬皇帝面前說他能未卜先知,占卜到了明軍的失敗,因此必須要讓楊鎬改變分兵而進的戰略,那樣的話恐怕他的仕途也就隨之完了,萬皇帝豈會讓一個神棍在廟堂上位居高位?
再者說了,大廈將傾獨木難支,李宏宇就算能阻止楊鎬分兵,可從目前的情形來看楊鎬無法消滅努爾哈赤,勢必使得戰爭陷入僵持,撐到最後勝利的還是努爾哈赤,大明的滅亡依舊不可避免。
“彥演兄,小弟在內城安了家,彥演兄以後有機會可要前去做客,小弟讓廚房做幾樣楚菜給彥演兄品嚐。”
早飯後不久,一名內侍前來找李宏宇,準備送他出宮,李宏宇跟洪承疇告別的時候熱情地發出了邀請,洪承疇能在二十年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