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當是趙氏或是竇氏,又記起盧家管她們借錢那回事,怕盧氏應付不來,便加快子腳步,匆匆地穿了花園和長廊,來到廳門前,才緩下腳步,撫了下裙襬,走進去。
進門,遺玉便不動聲色地掃過去,便知猜錯,前廳是地毯矮案的佈置,左邊兒打頭坐著一婦人,看著年紀比盧氏大,有個四五十歲的樣子,穿著織錦邊兒的眉青提花大袖裙,髮式比早上陳曲一開始要給她梳理的還繁瑣,髻正中戴著一隻掌心大小的芙花金翠釵冠,端端正正地捧著茶杯坐著,眼角有點下掉,面上一絲不苟,身後立著兩個侍女,並非是璞真園的下人,這位客人,果真如剛才丫鬟講——挺有派頭。
盧氏坐在北座,臉上帶著客套又僵硬的笑容,正要再開口同那婦人說話,便聽遺玉一聲喚。
“娘,來客人啦。”
盧氏神色明顯一鬆,起身衝她招招手,待她上前後,便對那婦人道:“戚尚人,這就是小女。”
又對遺玉輕聲道:“這位戚尚人,是從魏王府來。”
尚人是對宮裡年長女官的敬稱,非是服侍在皇后和四妃跟前的,才能有此殊榮,雖是奴,卻比一些六九品的官夫人位分還要高,但是從魏王府來?
遺玉心裡打了個突,客氣地行禮,道:“見過尚人。”
戚尚人已是在遺玉進門時,便不著痕跡地將她打量了個遍,見遺玉行禮,略一頷首,聲音平靜地回道:“盧小姐不必多禮,承蒙皇上看重,老奴被派到魏王府給事,這次來意,便是在大婚前,留在貴府,聽說盧小姐兒時是住在鄉下的,想必有許多禮數和規矩欠缺,老奴定當盡心盡責,教導小姐一應事宜。”
這話說的可一點都不客氣,可讓人挑不出錯來,遺玉看著還坐在毯子上同她說話的戚尚人,眼皮子跳了跳,正待答話,盧氏已先皺眉出聲:“是魏王派你來這兒的?”
“殿下忙於公務,怎有時間理得這等瑣事,”戚尚人低頭慢飲了一口茶,才又抬頭繼續道:“杜大人有交待,特意遣了老奴來,盧夫人放心,老奴曾服侍皇后娘娘二十三年,在宮裡頭待了二十一年,這次是得了皇命在魏王府給事,自然不會半點馬虎。”
皇后娘娘?皇上?遺玉攏在袖子裡的左手一捏,側頭看一眼盧氏緊皺的眉頭,神情便順貼下來,道:“即是如此,那就勞煩尚人了,您一路過來,應是累了,請先到客房歇歇。”
盧氏見她拿了主意,心裡是不滿的,可被這婦人左一個皇后右一個皇上壓的,又不能謝絕,只好叫了丫鬟進來,待戚尚人她們去休息。
這老婦被兩個丫鬟攙著站了起來,個子竟比盧氏要高上畢頭,“居高臨下”地看了一眼遺玉後,便轉身邁著勻稱的步子,去了。
她們走後,盧氏才拉著遺玉的胳膊,一臉不贊同道:“你這孩子,怎就叫她們住下了,看著就是個不好相與的,這不是在添麻煩嗎?”
遺玉反挽住她孃的手背,笑道:“也得能推得了啊,好啦,不就是多個人管教嗎,她再不好相與,能比婆婆還厲害麼,最近這京裡的大戶人家嫁娶,不都興婚前派人去女家看管的規矩麼,就當是趕時興了。”
盧氏拿她沒轍,輕瞪她一眼,嘀咕道:“這魏王,是個什麼意思。”
遺玉暗哼,什麼意思?等她明兒去問了李泰,招呼都不打一聲就送人過來“管教”她,這是報復她這半個月不去找他不成。
第70章 孃家人
一大早,家裡就來了“客人”,盧氏交待了遺玉幾句,就同周夫人一同出門,去京裡尋作坊訂傢俱了,這陣子整天跑的沒影的韓拾玉也軟磨硬泡地跟了去,她們剛走沒多久,倒又有客人上門。
許是那日魏王府和禮部來人下聘的動靜太大,走漏了風聲,這半個月過去,龍泉鎮裡但凡有些名望的人家,多是知道建在南山下頭的大宅裡面,住的那戶盧家人,小姐被指婚給了一位王爺,這下子,鎮上可是熱鬧了。
龍泉鎮不小,近千戶人家,當中蓋在李泰的閒容別院附近的許多大宅子,都是京裡一些官員的房產,有心人,三兩天便打聽出了詳細,畢竟魏王的婚事可不是一件小事,有心巴結的,有心攀附的,這幾日起,璞真園便沒少過客。
一開始,盧氏還親自接待一下,可幾回後,便全交由管家打點,並非是擺架子,換做平常婦人,多會享受被阿諛和巴結的虛榮感,可盧氏非是尋常婦人,若有的選,她甚至不願遺玉同李泰沾上半點邊兒,更別提應付那些醉翁之意不在酒的人了。
聽管家通報來客,遺玉今天沒像往常那樣,叫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