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便從前院折了進來:“主子,高陽公主求見,正在門前候著。”
遺玉皺眉,“她一個人來的?”
“只帶了兩名侍女。”
遺玉納悶,自從上次平陽生辰前,高陽來找她玩耍,被她駁了面子,足有三個月沒再找來,自己不是都同她說清楚,她們兩個沒可能交好,這怎麼又來了?
“請進東院小花廳去吧。”
遺玉讓平卉扶著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泥土,昨夜收拾了長孫夕,她這會兒心情很好,因而不排斥見這舊仇。
一刻鐘後,換了衣裳,遺玉施施然到花廳去見高陽。
“公主來是有什麼事?”
高陽許是前後幾次見慣她的不冷不熱,也就不計較她態度冷淡。揚眉笑道:“聽說你昨晚在虔香樓同皇姐和長孫夕鬧上了?”
“什麼鬧不鬧,不過是生了幾句口角。”遺玉懶得多說,她現在不需要傳播什麼,長孫夕和長樂被禁足在府裡,時間久了,自然會有好事地去打聽,給她們臉上添光,長安城裡,最不缺的就是閒言碎語。
“你不說也知道,你們後來鬧到父皇那裡去,結果是皇姐同長孫給你賠了不是,她們兩個還被罰禁足在家裡不得外出,你倒是挺厲害的嘛,連皇姐的臉面前敢打。”高陽得意洋洋道。遺玉稍感意外,這昨晚上才出的事,不過一夜,高陽能知道的這麼詳細,看來也非是一事無成的草包。
“你到王府來找我,就是學嘴來的?”
“哼,莫要不識好人心,本宮是特意來提醒你一句,同長孫姻和長孫夕不同,這長安城裡一多半的女子都仰仗皇姐鼻息,得罪了她,你日後的日子可要小心過,別想著輕鬆了。”
遺玉嗤之以鼻,她這日子何時輕鬆過,想要不受人欺負,首先就要讓人知道她不是好欺負的才行,至於長樂秋後算賬,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是。
“公主若沒事就回去吧,我待會兒還要出門去,沒多空閒待客。”
話不到三句就開始攆人,高陽也只有在遺玉這裡受過這種待遇,偏她脾氣百般差,被她磨了幾次,還就是發不起火來。
而若未聞她送客之音,一伸手,身後侍女遞上一件四角紅木古盒,她沿著茶几邊緣推到遺玉面前,下巴一抬,道:“聽說你認得鍾繇的東西,喏,這是本宮偶然得來的一件筆書。你幫本宮辨識一下真假。”
聞言,遺玉遲疑了一下,才低頭去開那盒子,見裡頭放著幾頁泛黃的帛冊,並不急著去摸,而是抽出袖裡的帕子包住手,才捏起一張來,掀開湊近仔細閱識了一番後,神色凝重起來,最後放下東西,搖了搖頭,一聲輕嘆。
高陽見狀,還以為是不好,心裡一咯瞪,往前湊了湊,“怎麼啦,是假的麼?”
“東西是真的。”
高陽一屁股又坐回去,瞪她,“那你搖個什麼頭。”
嚇她一跳,這可是她拿了一匹赤綜愛駒換來的,真是假的,回去看她叫人不擰斷那臭小子一條腿。
“我是可惜,這樣的好東西,竟然落在你的手裡,真是暴珍天珍。”
遺玉著迷地隔著絲帕輕撫這份手書,雖它不及她那《薦季直表》有名有望,可也的的確確是鍾繇的物件兒,還是一封他寫給隱士胡昭的私信,從某方面來說,更顯得稀罕。
也不管高陽因她的話氣地直哼哼,遺玉自顧開口道:“你開個價錢,賣給我。”
她手裡,算上嫁妝,統共還有四萬貫錢,又有五柳藥行每月進出專案,不怕捉襟見肘,只要高陽不是獅子大開口,她勢必要將東西拿下,一個月內連見鍾繇兩件大成之後的墨寶,實乃幸事,以她惜墨之心,若不收攬懷中,恐夜不能寐。
高陽一掃先前怒容,眉開眼笑道:“你想要?”
遺玉點頭,“我願出兩萬貫錢買下。”
高陽哈哈一笑,搖頭。
遺玉耐著性子,“你想要多少?”
“本宮不賣。”
遺玉繃著臉,將盒子扣上,朝前她跟前一椎,站起身,就往外走。
“平卉送客。”
“唉,你別走呀!”高陽見她翻臉,忙伸長了手去拉她袖子,“本宮不賣你,本宮送你,只要你答應一個條件。”遺玉扭頭,狐疑地看著她,“什麼條件。”
“讓本宮進那個墨瑩文社。”
遺玉暗自詫異,扯了下嘴角,不動聲色道:“你要進墨瑩文社,找我做什麼,公主怕是拜錯門了。
她同墨瑩文社的關係保密的很,眼下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