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去,影響王府聲譽。
他這倒純粹是白擔心,長孫無忌才不會做這種損人又不利己的事,雖沒早到,可將至中午,人還是出現在王府大門口。
“長孫大人。”杜楚客不及他從馬車上下來,便上前迎道,“你可是姍姍來遲啊。”
“杜大人。”長孫無忌下了馬車,對著杜楚客抬手一揖,便轉身從車中扶了一人下來,卻是個橘衣杏服,珠簪玉攏的美人兒,這般姿色,長安城裡也只此一株了。
杜楚客側目一瞧,即使是他這把年紀,也不禁愣了下神,隨即和藹地衝對方一笑,轉頭對長孫無忌道,“幾位王爺同房大人、唐大人他們在前廳,這邊請。”
長孫夕跟在兩人身後進了魏王府,很快便被前院正在閒聊的客人們主意到,察覺到一雙雙眼睛落在身上,她早已習慣這種驚豔的眼神,但今天卻尤其叫她自得,不枉她特意梳妝,選了這身近紅而不殊的衣裳。
中書令房喬、戶部尚書唐儉、楚王李寬、吳王李恪、齊王李佑等人早到,同李孝恭坐在一起,從今日之喜,論起吐蕃屢次來朝求親之事,見到長孫無忌父女進來時候,也有人露出驚訝之色,原本以為他這時候不到是不來了。
長孫夕隨長孫無忌坐下,點頭回了對面李恪一笑,轉頭就見著斜對面座的杜若謹,那天魁星樓一別之後,兩人私下再沒見過,如此視線一交,她又是點頭一笑,他卻是側頭避開,長孫夕眉頭暗皺,便同長孫無忌道:
“爹,女兒出去走走。”
長孫無忌別有深意地看她一眼,“馬上就是吉時了,別亂跑。”
“女兒知道。”今天能夠隨行,是她好不容易求來的,長孫夕自然不會忤逆他爹的意思,應聲後,便起身大大方方地對著杜若謹道:
“杜大哥,我有幾個著色上的問題要請教,咱們去外頭說,如何?”
杜若謹捏了捏手中酒杯,放下,對她點點頭,便隨她離開了,廳裡的長輩多是知道幾家的孩子交好,也不奇怪,只有李恪眼中有些異樣流過。
兩人出了廳,長孫夕將他帶到前院偏靜的一角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撅了撅粉唇,扭著衣角小聲道,“謹哥哥還生我氣呢,我知道錯了,那天在樓裡是我說錯話,對不起,你別怪夕兒了,行嗎?”
這般小女兒態,又是頂著如此一張皮相,換個人來怕是連她說什麼都不想便應了,可杜若謹卻是移目別處,反問道:
“你做錯何事,我不知。”
幾乎是青梅竹馬長大,她自當熟悉他脾性,沒料到他這回竟是如此不好說話,長孫夕低頭蹙了蹙眉,咬咬紅唇,喃聲道:
“那天當真是我一時糊塗了,氣不過才會買下那幅畫,又說話叫人誤會你和她,實話同你說,我事後就後悔了,你可知那萬兩銀子買來的幅畫,我出門就隨手丟了。今天明明是人家辦喜事,我現在卻難受地只想哭,自打知道這樁親事,半個月都沒能好眠,謹哥哥,你是、是知道我心事的,你說事情都成了這樣,我還能如何,只能做些蠢事來消氣罷了。”
杜若謹聽她期期艾艾講來,忍不住回頭,驚見她眼角垂下兩行清淚,心中一軟,嘆道:
“憑你才貌,大可不必如此,這世間男子何其多,雖不盡然都能配你,但卻大有良人在,太過執意只能勞神傷心罷了。”
“我知道。”長孫夕苦笑著抬頭,澀聲道,“你瞧,我能同你坦言,便是不想再痴念,今天親眼看過,想我也能死心了。謹哥哥,那天我當真錯了,你別生我氣了,行不行?”
杜若謹雖仍有芥蒂,可到底同她少時情誼還在,又有些天涯淪落人之感,見她手背拭淚,便猶豫著伸手,遞了隨身的巾帕給她,“好了,你別哭就是,看時辰待會兒迎親的人就到了,被人瞧見怕會誤會。”
“嗯。”長孫夕接過帕子,垂頭道,“你先回廳裡去吧,我一個人靜靜。”
“也好。”杜若謹輕拍了拍她肩頭,轉身去了。
聽著腳步聲遠去,她才從袖口取出一方小鏡,轉身避在樹後擦拭,直到鏡中之人又重新勾起嘴角,一臉粉妝,卻是半點沒有花掉,依舊美的驚人。
迎親的隊伍抵達延康坊的時候,魏王府這邊已經接到訊息,暫時放下對遺玉的成見,杜楚客喜氣洋洋地領著眾位賓客到門前等待新人,等著看熱鬧的比比皆是,結果竟是裡三層外三層將大門內外圍了個水洩不通,高官名爵比比皆是,好在王府排查嚴密,周遭又有兵士圍守,不至於混進刺客。
“來了!來了!”
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