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東拿著小冊子走了,陳曲卻站在那裡踟躕,遺玉知道她這些日子將食宿打點的不錯,心中讚賞她幾分,便道:“有什麼事便直說,莫要磨蹭,別等我走了你再去後悔,可沒人給你做主。”
陳曲不好意思地上前,躬身行了禮,“奴婢是想求主子個恩典,奴婢爹爹前陣子患病臥床,請去大夫給開方子,說的幾味藥材,外頭都買不到,但問過平彤姐姐,知曉咱們王府裡有,奴婢沒敢和自拿取,請求主子賜予。”
“當是什麼大事,”遺玉笑了笑,也沒問她是要什麼東西,“你去找平彤吧,寫了方子讓她給你抓藥。”
陳曲面露喜色,又對著遺玉跪下拜了拜匆匆走了,平卉站在遺玉後頭打扇子,抓了抓脖子,小聲問道:“主子,陳曲去問姐姐那天,奴婢就在屋裡打盹兒,那些藥並不值什麼錢,姐姐當她急用,就先做主拿給了她,可是她當時沒要,隔這麼幾日又來問您,奴婢覺得、覺得這樣是不是顯得姐姐不懂規矩了?”
遺玉在紙上計算這麼一支出又剩下幾個錢,聽了她的話,筆鋒一頓,在紙上戳畫個黑點,輕輕搖頭,溫言教導:“規矩是人給的,你心裡守著它,它便一直在,你嘴上守著它,它總有一天要跑。”
平卉似懂非懂地點點頭,陷入沉思。
查完帳,午飯李泰讓人捎了口信,沒有回來,高陽卻挑在她飯後來了,遺玉正在湖邊納涼,略一遲疑,就讓人帶她過來。
場面其實尷尬,越是察覺到高陽的求和之意,遺玉越是不知道怎麼對待她,高陽亦是老老實實地在她邊上坐著,出奇地乖巧,兩人傻看著湖邊,坐了半個時辰,說沒兩句話。
“聽說你要出去求醫?什麼時候走啊?”
“明天吧。”
“哦,”高陽喝了兩口茶,長久的沉默之後,方才粗聲道,“等你回來,咱們一道去騎馬。”
說罷,放下杯子,拎著裙子大步離去了,遺玉扭頭看著她背影,一句拒絕卡在嘴邊,沒有出口的機會。
高陽走了,遺玉又在湖邊坐了一陣,把剩下半壺茶喝完,正打算叫人扶她回屋去,前院又送了信過來。
書香四溢的花格紙箋上,一句話:今晚戌時文學館對面德文茶社,夕字。
這無疑是長孫夕的手信了,遺玉又將上頭清雅的小字掃了兩遍,眼中精光一閃,嗤笑一聲,“唰唰”兩下將信紙撕成碎片,在手中窩了窩,抖手丟進湖裡,看著它們溼透,沉下去。
“等著吧,等我這趟回來。”
再收拾你。
從阿生那裡旁敲側擊,知道李泰傷勢已固,又不間斷讓廚房熬藥膳給他喝,這六七日補血補氣,直接導致晚上兩個人一起難受,常常是夜裡做好了打算好好睡覺,但躺在一張床上,抱在一處,往往一個不經意的摩擦,便能勾起火來,一陣痴纏顛倒,濡沫繾綣,又要顧著彼此傷處,每每到最後關頭剎車,不能盡情。
又是大熱的天,若非他們一個悶騷,一個性子好,底下侍從非得吃上幾斤嗆藥不可。
出行這天,兩人都沒什麼瑣事要處理,早起時,臥房裡一個淺吻引發一場親熱,門外頭等候服侍的侍女都被耳尖的平彤攆了出去。
他喘息連連,衣衫半敞,她粉腰玉足,脈脈含情,只差一步便成好事,李泰卻生生忍住,在香汗津津的肩頭咬下一口,翻身躺在她側旁,五指扣緊她的,肩並肩,望著頂頭紗帳,鎮壓著增增住上冒的火氣。
遺玉已是被他撩出幾分情動,眼裡還帶著幾分迷離,心中清醒,又有些惱意,她是知他憐惜,但昨晚她就暗示過他,自已左腿已能動彈,偏他不解風情,又要忍著,這還要她說多明白才好。
“……”
她臉皮薄,不願再開口,隔著他身上未褪的輕衫貼著他結實的臂膀,便是渾身發燙,越想越惱,她胡亂拉上薄被蓋在胸前,掙脫他手指,一翻身背對他,生起悶氣,下一刻他便又從背後貼了上來,仍帶著汗溼的手掌摩擦著她敏感的腰線,啞聲在她耳邊問道:“怎麼?”
這一嗓子在早上聽來,簡直說不出的性感,遺玉腰上發麻,一手捉住他撫在自己腰上的手掌,湊到嘴邊,使勁咬了下去,發洩那無名的煩躁。
尖利的小牙咬起人刺刺麻麻的,手指被她柔軟的嘴唇包覆著,令李泰悶哼一聲,順勢用指節頂開她兩排牙齒,伸進她溼熱的口腔,食指壓在她滑軟的舌頭上,一陣撥弄,呼吸又變調,密密麻麻的親吻落在她光滑的後背上,灼傷她每一寸肌膚,灼的她語不成調,只能用牙齒磨著他手指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