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們的事了。
其實,若非是這次姚一笛抓了遺玉,姚晃這老奸巨猾的人還不會出面阻攔,這就不得不提起李泰的敏覺,他在猜到遺玉身份後,便有估量過姚晃為何不提拿她們祖孫回紅莊,反而隱約帶著一種從中搗亂,不希望她們被人抓到的意思,這才使了銀霄在那破舊的小山谷裡找到人,送了信過去,姚晃跟著銀霄前來,卻不想一番坦言而知,紅莊當年,還有那樣一宗私密之事。
“紅莊而今並非一團,人無完人,樹無齊枝,我在路上幫著他們除掉的,便是那一干心懷叵測的異類。你的出現,對現在的紅莊來說,未必是件好事,他們既然有匡正改朝的膽識,當然也要有能承擔責任的心性,若不然,同邪居異族,又有和區別。”
這麼安慰她,李泰心裡,其實並非遺玉這樣把紅莊當回事,在他看來,說什麼匡正矯邪,實際上,就是一群自以為是,愛管閒事的異族罷了,然一山怎容二虎,他父皇從沒放棄過剿毀紅莊的打算,就連他也——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同遺玉明說的。
“嗯,”遺玉下意識地摸摸心口,苦笑,“可我還是不舒服。”
在知道姚子期命不久矣時,她便覺得心情沉重,兩人相交時日不多,可也算得上是朋友,明明自己能挽救,卻要眼睜睜看她去送死,這種滋味真不好受,但若叫她冒著危險深入虎穴去給紅莊那些追殺過她,圍捕過她的陌生人戳心口“獻血”,原諒她真的做不到,這一灘渾水踏進去,還不知能不能再把腳拔出來,都摘乾淨了,也好。說到底,她對紅莊並沒有那一份同姚子期那般強烈的歸屬感,她的人生裡,還有更重要的人,更重要的事,等著她去做,怎能因此佇足。
一面是自私,一面是無奈,人還真是矛盾的結合體。
李泰想了想,便知她這心軟的是在介意姚子期,但這樣的事又不好安慰,未免她鑽了死衚衕,於是很是老道地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不想知道你大哥現在何處嗎?”
遺玉想當然是上鉤,忙揪著他衣襟,猛點頭,“想,當然想知道。”
“他就在京城。”
李泰其實並不如姚一笛所說的那樣,因為盧智現今的處境而忌諱,他只是最大可能地去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但遺玉在知道他的隱瞞之後的種種表現,連帶那一小節精木發笄,都大大取悅了他,兩人之間那層窗戶紙被捅破,便更無所謂要不要對她保密。
魏王爺是個大方的人,這點在對待他的小王妃時,尤為顯著。
“啊、啊?京城?”
“嗯,你現在的情況,想必他是一清二楚。”
遺玉一下蒙了,合著她大哥不但沒死,興許還一直在邊上旁觀她吶!
“那他是躲起來麼,會躲到哪裡去啊,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呀,你就趕緊告訴我吧,我都要琢磨死了。”
面對她一連串的提問,李泰不急著回答,撥了撥她的頭髮,低頭到她耳邊,問了一句:“告訴你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不許衝動,也不許去找他,不然我們都要有麻煩。”
遺玉只著急要知道盧智下落,見李泰肯說,別說是答應他一件事,十件一百件都應了,忙不迭地點頭,一副我很乖,我聽話的樣子,叫李泰看了食指大動,勾著她的下巴貼上去,遺玉有求於人,便是不樂意,也只能被他好吻了一陣,換了半天口水,就在她快忍到頭去咬他洩憤時,他才堪堪收回靈活的舌頭,在她紅嘟嘟的小嘴上啄了下,給了她獎賞:
“他現在是魁星樓的幕後大頭領,還記得你出遊時候得來的那一把小銀刀嗎,便是他送的。”
還有那一條讓他至今都印象深刻的杏黃小衣,真是個煞費苦心的人,但也是這樣,他才沒把她這個詭計多端的兄長當死人瞧。
……
回了京,遺玉並不意外她同李泰在生辰宴後消失了一段時間,卻沒走漏半點風聲的狀態,滴水不漏,一向是李泰的行事風格。
只不過,拿她身體不適當成藉口謝絕來客,還真是又俗又爛。
遺玉一回家,先寫了一封信到揚州,信上極其隱晦地向盧老夫人提起了幾個關鍵詞,相信老人家心中有數,也不用她多說,至於盧智的事,牽扯太大,她是不敢提上半個字。
李泰因他皇帝老子特批修書,朔望缺朝也沒人敢置喙,同遺玉歇了一晚,第二天便上文學館巡視去了。
擱置了半個月的府務,兩府門房積壓成雪花的拜門帖子,顧不上看,遺玉都放著沒動,當務之急,是要到平陽公主府上去一趟,她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