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所以多是去無視,但無視不等於縱容,對於屢次三番敢來捋他鬍鬚的長孫夕,這一次終是宣佈耐性告罄。
姑且不論她這樣做的目的和初衷是什麼,他都不可能再容忍這樣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在背後肆無忌憚地亂放冷箭。
食指叩了叩桌面李泰面沉如水,“還有呢?”
即是對方有意佈置,那強佔閻婉清白的男人,必定不是什麼貓鼠之流,必是能夠牽扯到利害之輩。
“舒雲閣那邊,查到是有人提前訂了主子同漢王殿下約好的聽雪舍隔壁那間房,但對方手腳乾淨,並未留下可查的蹤跡,此外屬下這裡有一份名單記錄了初一那天下午至傍晚閣中來往的客人,不過因人多眼雜難免遺漏,您請過目。”
阿生掏出一卷抄紙彎腰遞到李泰手中,後者大致將上頭人名看了一遍,這麼一瞧,才發現那天到舒雲閣去的熟人還真不少,不說後腳跟著他進門的李元昌、李元嘉二人老五李佑,城陽的駙馬杜荷,蔡公杜若謹,甚至是太子都在其上。
稍一考慮,李泰便將抄紙捲起,還給阿生。道:“去清查太子同蔡公那日的行程來往。”
阿生領了命,收好名單,給李泰倒了一杯茶,才退出屋外,而片刻之後,他卻又折返回來。
“主子?”
“嗯?”李泰喝著茶,鼻音詢問他還有什麼事沒說。
阿生低著頭,“閻小姐在館外求見。”
李泰抖了抖竹簡,視線跳到下一句段,頭都未抬,“怎麼辦事的?”
“屬下那日巳警告過她,不許聲張此事,她也應了,誰知道……”察覺到李泰不悅,阿生本就心虛,漸漸小了聲音。
他是同情閻婉的遭遇,因此那日並沒對她說幾句重話,想象那位閻小姐也明白聲張此事頭一個不利的就是她自已,卻不想這才沒幾日的工夫,她就找了過來,早知道這樣,他還不如不做這個好人。
“送她回去,”李泰不以為他同那閻家小姐還有什麼話好說,該問的他都問過,不清楚的問她也沒用。
“閻下姐說,若您不肯見她,那她便會去找王妃當面對質,是死也要討個公道。”
看著李泰冷下的臉孔,阿生喉嚨一陣抽疼,他最討厭的便是代人傳話的差事。
“帶她過來。”放下竹簡,李泰這便改了主意,倒要見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一刻鐘後,閻婉被阿生從文學館側門,繞了小路領進風佇閣內。站在了李泰面前。
“見過王爺。”
短短三日之間,本來身形還算豐潤的閻婉,整個人瘦了一圈,一條淺絨黃的披帛松私垂掛在臂彎上,矮身行禮時,輕飄飄地讓她更顯單薄,她眼中印著一條條淺淺的血絲,眼底泛著失眠留下的青痕,雖衣妝整潔,卻難掩憔悴。
“婉兒有話要同王爺說,還請您屏退閒人。”她聲音沙啞,可見這兩天是沒少哭過。
阿生立在她身後,偷偷翻了個白眼,得,那天還是他哄著勸著,今兒就成“閒人”了。
見李泰不語,阿生識相地退出屋去,將門帶好,守在門外。
室內只剩下她同李泰兩人,閻婉這才敢抬起頭,看向李泰,語調僵硬地問了一聲:
“婉兒今日來,只為問王爺一句話。”
李泰此時正在卷理著桌上的竹卷,一節節的竹簡相互碰撞,發出“咔咔噠噠”的碎響,使這屋裡不至於太過安靜,可他的沉默以對,卻讓閻婉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差點就此縮回膽子,她低下頭,垂在身側的兩手悄悄緊握成拳,暗中給自已打了氣,才又能開口:“王爺準備拿婉兒怎麼辦?”
她巳做好了不被李泰理會,再次追問的打算,不想李泰竟是乾脆地答了她:“你想要本王拿你怎麼辦?”
這本是閻婉預期中想要套出的一句話,這麼順利就能聽到,難免使她應接不暇,怔愣片刻,方才又記起準備好的說辭,兩眼死死地盯著自己腳尖,硬著頭皮,澀聲道: “那天是婉兒衝動,才會誤認是王妃陷害,回去後仔細想了幾日,才清醒過來,若王妃要對婉兒不利,三個月前在圍場時就不會相救,是婉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殿下說的對,那
天設計害婉兒的人,確不會是王妃。”
一聲脆響,李泰將卷好的書簡擱置在案頭,兩手交握,支在下頜,淡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因她低著頭,看不清臉孔,只能從她僵硬的站姿上看出她此刻的緊張。
“婉兒站在這裡同您說話,自覺是厚顏之極,會有這番遭遇罪不在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