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利刃是從南宮絕身上掏出的那把曾強割斷手腕粗繩索的瑞士軍刀,據說鋒利無比,能斷鋼鐵。
割下去,應該又快又準才是。
慢慢的將刀子舉過頭頂,對準南宮絕的胸口,閉上雙眼……便要捅下去:“爺,我會陪你,不要怕!”
狂吼聲迴盪在整個營帳,夜景玄的身體顫抖的不像話,終是使盡全力般將刀子猛的刺下,鮮血濺了他一頭一臉……
溫熱的氣息中,似乎聽到一聲痛苦的哀叫,他笑著將刀子拔起,正欲往自己的脖子抹去,手腕卻被人緊緊的抓住。
“住手!”睜開雙眼,對上的卻是南宮絕略微迷茫的眸,微微麻痺的身體,讓她動起手來有些困難,抓住夜景玄手腕的手也顫抖得厲害。
“爺……”夜景玄瞪著雙眼,這才看清眼前的情形。
小柱子正滿身血跡的躺在了南宮絕的身上,為她擋下了那致命的一刀,那血,是從小柱子身上噴出來的,沒想到……一向少言寡語的小柱子居然會捨身為主。
南宮絕早前將他安插在自己的身邊,似乎也是對他心生嫌隙,為何他要護她?
“住手,你給爺吃了什麼?”南宮絕擰眉,另一隻手托起小柱子的身體,眉間也閃過一絲複雜,小柱子是皇后的人,會救他,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他不該用自己的命去拼吧?
“主子,小柱子有話要說”小柱子艱難的抬起頭,嘴角的血像是決了堤般的往下淌,看得出來,他在撐著最後一口氣。
這個時候,他已經無力解釋什麼了,南宮絕放了他一條生路,將他遣到北疆,是因為,南宮絕對他手下留情。
他的任務一旦失敗,南宮絕不能留他,皇后也必定不會留。
他是明白人,心裡一直比誰都清楚,自己能活到今天,那是南宮絕賜給他的生命,早在來到北疆之後,他便將這條命給了南宮絕了。
“小柱子,撐住,夜景玄,去叫軍醫!”南宮絕一手按住小柱子淌血的傷口,眉眼間也湧起怒意,突然想到什麼,自己都中了蒙汗藥,若不是小柱子替她擋著,只怕她現在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外頭的人就更不用想了,必定全部中了蒙汗藥。
她千算萬算,卻沒算到夜景玄真的會下此重手,心中對他,多多少少還是升起一絲恨意的,一手便將他拂開了幾米開外。
“該死,小柱子,你有話快說!”知道救人無望了,小柱子若是有什麼遺願,她會替他完成。
“主子,小柱子無能……咳,小柱子一直在欺騙主子,求主子……原諒,咳……二皇子野心勃勃,主子……要,防……防他,二皇子……其實就是……”
小柱子一口鮮血嘔了出來,雙目瞪得滾圓,身體猛的僵了一下,便無力的撲倒在了南宮絕的身上。
“二皇子?哪裡來的二皇子?小柱子……”南宮絕扶著他肩膀的手緊了緊,這則重要的訊息瞬間讓她整個人怔住了。
但縱使她再問,小柱子也不能回答她了。
夜景玄呆怔的立在原處,不知道該如何才好,面上是與南宮絕同樣的震驚。
“爺……”
空氣中流淌著蓄勢待發的怒氣,如同獅王沉睡般,讓人變得小心翼翼,好半晌,夜景玄才醒悟過來,上前一步,將小柱子的身體自南宮絕的身上移開。
南宮絕盤膝而坐,感覺體內的蒙汗藥已經被內力逼出了一大半,這才挑眉望向夜景玄。
“你不打算向本宮交待什麼?若是說不出理由來,本宮一定會殺了你!”她看他的眼神冰冷得讓人打顫。
夜景玄的心臟也好似停止了跳動,連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了。
終於,鼻子一熱,他‘撲通’一聲跪在了南宮絕的面前:“爺,您殺了我吧,反正景玄也不想活了,能死在你的手裡,景玄也滿足了,活著是一件痛苦的事,景玄無顏面對地下的父母,無顏面對夜家,無顏面對自己,亦無顏面對爺,景玄活著對不起所有的人,或許死了才能得到解脫……”
他捂著臉,放聲大哭了起來,眼淚在他的指間溢位,溼了一大片指縫。
南宮絕知道,在他的心裡始終插著一根刺,一日不拔去,夜景玄就會痛苦一日,她伸手扣住他的脖子,指尖微微施力,便使得他鬆開了手,一張臉因為呼吸不暢而漲得通紅。
夜景玄沒有反抗,反倒釋然的半哭半笑著,閉上雙眼,尋求南宮絕給他的解脫。
“如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那麼,本宮還是活著吧!”冷漠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