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概是為了救我?”
“大概是。”
鄭願嘆道:“據我所知,血鴛鴦令和我仇深似海,他們應該讓那人把我殺死,而不該救我,我說的是不是有道理?”
花深深冷冷道:“不見得。”
鄭願好像很吃驚道:“哦?”
花深深悠然道:“或許有人看出那刺客不是你的對手,怕你捉住刺客追問口供,於是乾脆就殺人滅口。”
阿福夫婦都點頭,他們也都這麼想。
鄭願卻追問道:“還有沒有其他解釋?”
花深深斜睨著他,冷冷道:“有。”
“說說看。”
“也許你也聽說過,血鴛鴦令最早是不收男人的,其後雖然改革了,但令主一直是由女人做的。也許那位貌美如花的令主看上了我們這位玉樹臨風的鄭大俠,有意留情,亦未可知。”
鄭願裝出一副暈淘淘的樣子:“真的?”
花深深道:“當然是真的,否則她幹嗎非得一大早從你面前走一趟?她是想先給你留一個美好的印象,等到你又承她的救命之情時,那就皆大歡喜了。”
鄭願嘆了口氣,苦著臉道:“只可惜我們這位鄭大俠有個俱內的毛病。河東之獅未吼,已是戰戰兢兢。哪敢有這份閒心呢?”
花深深忍不住紅了臉,啐道:“不跟你說了。”
鄭願瞼色一整,緩緩道:“說笑歸說笑,但這件事的確很奇怪,依我看,血鴛鴦令可能是想著意結納我,不惜拋棄前嫌,目的只可能有一個——”
阿福夫婦一臉們然:“什麼目的?”
花深深嘆道:“‘野、王、旗!”
阿福夫婦愕然。
鄭願讚許地拍拍花深深腦袋:“不錯,野王旗和血鴛鴦令也許現在尚未正式翻臉,但那也不過是遲早的事,他們想和我和解,用意是共同對抗野王旗,至少,他們也可以不用分心來對付我了。”
話音剛落,門外已有人鼓掌:“鄭大俠果然高瞻遠矚,鄭夫人更是冰雪聰明。”
來人的聲音又嬌又軟,嫵媚可人。聽其聲而度其人,也必是“狐狸精”一流的人物。
花深深心裡不禁又有點酸,她認為來人必是早晨那朵“輕愁丁香”。她轉頭看著鄭願,發現鄭願在微笑,笑得那麼可恨。
鄭願笑道:“在下雖非高瞻遠矚,內子卻確實冰雪聰明。……門沒上栓,姑娘何不進來談談?”
來人輕笑道:“主人雅意,賤妾心領,只恐不留心碰倒了葡萄架,徒惹主人受罰。”
鄭願看著花深深笑,花深深狠狠瞪了他一眼,冷冷道:“俗客饒舌,惡客利口,大事尚未定奪,姑娘徒逞一時之快,只怕並非貴令主之意吧?”
門外寂寂。
鄭願鼓掌:“說得好I”
來人長嘆一聲,韻味十足;“然則夫人直呼賤妾為‘小蹄子’,又作何解釋?”
阿福夫婦不明就裡,鄭願卻忍不住想笑。花深深也有點忍俊不禁:“你都聽見了?”
來人道:“還好夫人沒稱我為小浪蹄子,否則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身冤了。”
鄭願笑出了聲:“姑娘,隔門對答,終非宜事,請進。”
來人笑道:“好歹我也是一令之使,又是奉命而來,兩國交兵,尚且不欲慢待來使,主人何不出迎?”
阿福嫂起身開門,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姑娘和我一樣,都是奔波勞累的命,就由我權充門吏吧!”
來人笑道:“有勞,有勞。”
嬌笑聲中,“輕愁丁香”嫋嫋停停地走進門來,煙視媚行,風情無限。
她的那份“輕愁”已蕩然無存。
花深深冷冷盯著她,她則報之以親切怡人的微笑:
“血鴛鴦令主座下首席執令使吳枕霞奉令主之命,特來拜見鄭大俠、鄭夫人。”
鄭願安然端坐,微笑道:“吳執令使客氣,貴令主一向可好?”
吳枕霞恭聲道:“脫鄭大俠、鄭夫人的福,令主一向很好。”
鄭願藹然頷首:“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花深深也淡淡地道:“吳姑娘請坐。”
吳枕霞謙遜道:“夫人面前,哪裡有賤妾的座位。”
花深深心裡罵著“小蹄子”,乾脆不再理她。
鄭願溫言道:“執令使不遠千里,迢迢南下,一路上辛苦得很吧?”
吳枕霞認認真真地答道:“賤妾吃苦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