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捉鬼今天也不過才喝了三斤多酒,但酒瘋撤得比哪次都厲害:
“也不瞅瞅你自己那熊樣子,人家肯當你老婆,是給你面子,天大的面子!你最好撒泡尿照照,看你狗日的配不配得上人家!來來來,掏出來;掏出來,撒尿啊!”
客棧裡幾個客人偷笑。
鄭願慢吞吞地道:“老宋,你的口才越來越好了!精彩、精彩!”
宋捉鬼吼道:“精彩?精彩個屁!你他媽的趕緊上樓去認錯,要不老子一刀割了你的!”
客人議論起來,聲音很低:
“聽說他就是宋捉鬼宋大俠?”
“不會吧?”
“怎麼不會!明明是的。”
“可……可他哪像個大俠?他簡直··…嘖嘖嘖……”
“說也是!聽說他還跟皇帝一起喝過酒,要是也這麼要流氓,皇帝還不……嗪!”
“……”
鄭願連忙起身圓場:“各位,各位,在下這位朋友,並不是宋捉鬼宋大俠,你們不要亂猜,宋大俠不是這樣的人。”
偏偏宋捉鬼不買賬:“老子就是宋捉鬼!”
鄭願回頭瞪著他,冷笑道;“你不是!宋大俠豈會是你這樣胡說八道的人?”
宋捉鬼大怒:“老子再差勁,也不會打老婆!”
鄭願眼看無法掩飾,只好伸手拍中了宋捉鬼肩井穴外加啞穴、睡穴:“你喝醉了!”又對眾人陪笑道:“對不起各位,對不起之至,他一喝多了,就把自己當成宋捉鬼來大俠,各位於回見到宋大俠時,千萬莫說今天的事,拜託,拜託。”
鄭願上樓到花深深房門前,輕輕敲了敲,阿福嫂開門出來,衝地使了個眼色,便匆匆走了。
鄭願進房,拴上門,冷冷道:“哭夠了?”
花深深原本坐在床沿兒上,低頭垂淚,胸脯還在劇烈地起伏著。
但鄭願一進門。她就站了起來,抹乾淚,輕聲細氣地道:“嗯。”
看她那種楚楚可憐的神情,鄭願的心早軟得不能再軟了。
但他的臉還是板得緊緊的:“知道錯了?”
花深深道:“嗯。”
鄭願道:“坐好。”
花深深乖乖坐回床上,就像老鼠見了貓一樣。
鄭願道:“還委屈不委屈?”
花深深搖頭。
鄭願走到她面前,忽然伸手抱起她:“疼嗎?”
花深深嘴兒一扁一扁的,一副想哭又不敢哭的樣子。
鄭願冷冷道;“把右手抬起來,照我臉上狠狠打一巴掌”
花深深搖頭,被散的秀髮搖成了美麗的波浪,淚珠兒也已灑落。
“聽話!”
花深深拚命搖頭,拚命忍著不讓自己痛哭失聲。
“打!”
花深深真的抬手打了他一個耳光,而且真打得很重。
然後她就抱緊地,像章魚一樣纏緊他,放聲大哭起來,哭得像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而鄭願也就像個哄小孩的保姆,輕輕喚著她,輕輕拍著她,輕輕撫著她。
終於,“小孩子”不哭了。但還要緊緊纏著他,拚命親他咬他。
鄭願柔聲道:“恨我嗎?”
花深深顫聲柔氣地道:“恨死了。”
鄭願笑了:“恨我打你?”
花深深造:“剛開始是。”
“後來呢?”
“恨你不理我。”
“再後來呢?”
“恨我自己。”
“哦?”
“很我不該胡說八道,瞎猜亂編。……哥,好哥哥,深深年紀小,不懂事,你以後要好好管我。”
“就這些嗎?”
“還有……還有,當著別人的面,深深不該總是揭你的短,弄得你下不來臺。”
鄭願又好氣又好笑:“你還是不思悔改!”
花深深破涕為笑:“本來就是嘛!”
她忽然又討好似的吻他,嬌聲道:“不知有多少女孩子想換你的耳光,還沒這個福氣呢。”
聽聽,這叫什麼話?
良久,花深深才輕輕嘆道:“你是不是也覺得馬神龍來得很奇怪?”
鄭願想了想,道:“你是說,她本可以不來?”
“是啊!你想想,血鴛鴦令知道你和馬神龍的關係,沒必要派她來。”
“也許他們以為馬神龍可以說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