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節日放假的時候,他都不能和我在一起,他要跟他的妻子、兒子在一起。他會給我錢給我卡,叫我自己找同伴出去旅行,當然,可不能是男孩子,呵!”說到這裡,她又是不明意義的一笑。
“他對我說,你不是那種世俗的女孩子,你是那種懂得‘兩情相悅,又豈在朝朝暮暮’的特別的女孩子。可是,我也不能免俗,我就想像個俗氣的女孩子那樣,每天跟愛的人廝守在一起,膩味在一起,光明正大地在一起,大大方方地跟朋友家人說‘這是我的男朋友,這是我愛的人’。”
“那個情人節,我又是一個人過的。不只是心,我的整個身體都在對我抗議。那天突然的胃痛,痛到不行,忍不住給他打了電話。他接了電話,卻說著莫名其妙的話,‘噢,王總啊,你好你好,好的,我知道了,沒問題,明天公司見,好的,那就這樣了,再見。’然後就結束通話了電話。我離開我們的那個秘密的窩,回到自己家裡,爸爸給我找了胃藥吃下去,然後我躲在被窩裡哭了好久。後來怕第二天眼睛會腫,又偷偷起來去拿冷毛巾敷眼睛。……”
“後來,我們總會有爭執。起先當天就和好了,後來是冷戰,一天,兩天,三天……冷戰的時間不斷延長,爭執的次數也越來越多。我們終於談到了有關離婚的問題。他說‘我一直以為你是不同的。’他的意思是,沒想到我也跟別的女孩一樣,想要他離婚然後跟自己結婚。為了一個世俗的結婚證,他覺得我的愛也不那麼單純徹底了,也變得世俗了。我反問他,‘那麼你的愛又怎樣呢?’”
“他說,‘你又年輕、又美麗、又能幹,工作能力強會掙錢,離了我,你也能很好地生活,還能找到年輕的男朋友。可是我的太太她什麼都不會,只有我,沒了我,她不能活。並且,我們還有兒子,我不能讓兒子失去完整的家庭。我可以給你一切,房子、車子、珠寶、錢,以及我的愛,但我不能跟我的妻子離婚。’”
“是的,我也是世俗的,是惡俗的,打著愛的旗號,想搶別人的老公,破壞別人的家庭。我這是自作孽。我明明知道自己是錯的,是不應該的,結果還是陷了進去。我本以為自己可以很超脫,只要愛情,不需要世俗的證明,不需要徒有其表的證明,可是我最後還是做不到……其實,離了他,我也不能活。”
白澤芝轉過頭去,因為她的眼淚還是掉了下來,她不想給她看見。
祁連珊停了下來,過了片刻,才說:“我為他死了一次,這也夠了。我傷了最愛我的爸爸的心,這也夠了。從今天開始我要重新生活了。你放心,你們都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謝謝你幫我保守秘密。也謝謝陳總、方總、董總他們。”
聽完祁連珊的故事,白澤芝許久沒有說話。因為她說不出話來。
平復了一會兒,覺得自己可以用正常的聲音說話的時候,她才說:“莎士比亞說,友誼多半是假的,而愛多半是蠢的,尤其是女人,尤其是在愛情期當中的女人,尤其是在愛情期當中的美麗的女人……”
“蠢也蠢過了,死也死過了。”祁連珊自嘲地笑道。她的面龐素淨而美麗。
兩個女孩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陽光灑在她們的身上,慷慨而無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