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一起去看話劇,白澤芝特意打扮了一番。裙子換了一條又一條,還給自己化了妝。最後她看著鏡子裡忽扇著長睫毛的,有一雙美麗的大眼睛的自己,微卷的長髮,飄逸的長裙,她對著鏡子又轉了兩圈,總算是滿意了。林女士在一邊撇嘴,白澤芝假裝沒看到。
她興沖沖跑到樓下,顧又禮的車子在樓下等著她。然而車門開啟,她有種被迎面潑了一盆冷水的感覺。景麗坐在副駕駛上,肆無忌憚地冷著臉看她,反正顧又禮也看不見她的表情。
顧又禮毫無所知,一臉笑容地對她說:“景麗也一起去!”
白澤芝笑了一下,關上車門,去開後座的車門。坐進後座,她滿心的不高興,她都不想去了!但是現在掉頭就走的話,就是鬧脾氣了,不好看。於是她只有忍著。
她並不是因為景麗要跟著去就不高興,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更何況景麗是一個需要人去同情的女孩。她不高興的是,景麗對她的態度,那種有恃無恐的態度,那種當著面也能玩兩面的樣子。
朝著顧又禮是嬌弱懂事的樣子,揹著顧又禮面朝著她的時候,就完全換了一個人,冰冷的、挑釁的樣子,她還不能對她發作。
白澤芝感覺很憋屈,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滋味。她寧可景麗像丁薔薇那樣,或者像琳達那樣,明著來跟自己吵一架。
到了劇院,景麗往中間的位置一坐,把白澤芝和顧又禮分開。一晚上最高興的就是景麗了,一邊看話劇,一邊不時地跟顧又禮談論幾句劇情和演員,然後發出輕輕的、甜甜的笑聲。顧又禮剛探過頭來跟白澤芝說兩句話,就被她及時打斷,並轉移了話題。
白澤芝忍著氣,看完了演出,都不知道自己看了些什麼。她下決心以後再也不赴這種約了,事先一定要問清楚是幾個人。回到家後,她還是悶悶不樂的,從來沒有經歷過這麼憋屈的事。
認識顧又禮以來,心情一直都是暢快的,高興還是不高興,都是痛快的,而不是這樣窩囊的。顧又禮是那樣直率而簡單的脾氣,好像整顆心都是能看得見的,對她的愛從沒有遮掩,所以白澤芝從沒想過有一天,她會受這樣的窩囊氣。
她準備睡下的時候,顧又禮來了電話。“你是不是生氣了?”他問白澤芝。
“你倒是不傻,還能知道我生氣了。”白澤芝說。
“嘿嘿嘿,我是不是應該高興啊,你是因為喜歡我所以吃醋了嗎?”顧又禮的聲音聽起來挺樂。
“你傻啊?”白澤芝沒好氣道,“剛才還說你不傻,現在發現你還真傻!我是因為吃醋生氣嗎?”
“那是為了什麼?”顧又禮問。
“你知不知道,那個景麗,臉朝著我的時候,是一副什麼樣子?下次她再背對著你,臉朝著我的時候,你趕快到前面來看看,動作快的話就能看見她那張臉了,變臉的功力真是了不得。”
“她的情況的確很不幸,我也不想跟她計較。可是她是故意的,故意這樣的,就是想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