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回答她:“男主角失去了音訊,大家都說他變心了,可是女主角不相信,決定去找他。”
這時電視裡的女主角又在說:“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去看一看,我只相信他親口對我說的。”
我只相信他親口對我說的。白澤芝在心裡不斷重複這一句,對啊,我要聽他親口告訴我,不論是好還是壞,死也死個明白。既然是這樣愛,這樣在乎的人,就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結束。
第二天,到了公司,白澤芝見了小雨就說:“小雨,抱歉,去廈門的機票,我還是要的,你再幫我定一下,房間也一樣。”
白澤芝終於踏上了去廈門的路。下了飛機,她去賓館拿了房間,放了行李,就要立刻去紙條上的地址。不過走到房間門口,她又返回,重新洗了臉,化了一個淡妝,也換了一件衣服。這裡天氣比杭州暖和,她脫下大衣,換上一件輕薄、漂亮的外套。
她心裡急得想飛,行動上卻有條不紊。她還是去餐廳吃了一頓簡便的中餐,這才真的出發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沉著,還是膽怯。似乎是有一種近鄉情怯的感覺,越是離得近了,越是膽怯,越是想轉身逃跑。
她在華新路口下了計程車,慢慢地往小巷裡走。幽靜的小路,和煦的風,芬芳的空氣,一幢幢西式風情的老式小別墅,每一幢都是獨特而有韻味的。路邊的花花草草,靜靜地展示著它們的美麗,兩隻貓咪趴在臺階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
她慢慢朝裡走,看著門牌號碼,不由自主把手按在自己的胸口,想讓蹦蹦跳的心安靜下來。她在一樁白色的別墅前停下,灰色的院牆,黑色的鐵欄杆,緊閉的木頭大門。她鼓足了勇氣去按門鈴,按了許久,沒有人來開門。
她在門口來回轉,想找人問一問。然而小路上行人稀少,好不容易遇到兩個,都搖頭說不知道。她走出幾十步遠,來到相鄰的一座紅磚白牆的小別墅前,正好院子裡有人,一位老太太正在修剪花草。
白澤芝趴在欄杆上向她詢問:“奶奶,您知不知道隔壁那幢灰色的房子,住的是不是顧家的人?”
老太太抬頭看看她,臉上露出了笑。她雖然年紀大了,收拾得卻是清爽利落的,說起話來也清晰利索。“你問老顧家啊?灰房子是老顧家。很少回來住的,平時都是我們家幫著照管房子的。定期叫鐘點工去打掃打掃,房子老是不住,反而容易損耗;經常住的,就會越住越新,有活氣。對了,最近老顧家的孫子回來了,還帶了孫媳婦兒回來。”
老太太口齒伶俐地說著,白澤芝聽了有如晴天霹靂,結結巴巴問:“老,老顧家的孫子,是叫顧,顧又禮嗎?”
“什麼?大名我是不知道,反正是叫小禮,我們都叫他小禮的。哥哥就叫阿仁,總不能叫小仁吧?那不好聽。兩個孫子都漂亮啊,有出息。就是這個孫媳婦相貌一般,也就面板白一點。顧家的兩個孫媳婦都算不上是美人。姑娘,你是誰啊?真是漂亮啊!”
聽著老太太的誇讚,白澤芝一點也高興不起來。聽著老太太的問話,她無言以對。她鬆開握著欄杆的手,很想立刻逃走,可是雙腿又像是灌了鉛,動彈不了。
老太太叫住她,好心地跟她說:“姑娘,這兩天他們不在家,說是這邊房子太大,樓上樓下的不方便,就去外面租了一個一層樓的小平房。我有地址的,小禮是給我留了一張卡片,你要嗎?我去拿給你。”
“好啊。”白澤芝木頭人一般地點頭。
老太太很熱心地進了屋,過了一會兒又笑呵呵出來,把一張白色的小卡片塞給白澤芝,白澤芝機械地說了“謝謝!”
她轉身離開,轉過一個彎,在老太太看不見的地方,她靠牆站著,不讓自己倒下來。她展開自己的右手,卡片已經被捏皺了,卡片上有一串地址,還有一個電話號碼,那是顧又禮的字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