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白澤芝被驚醒,風呼嘯的聲音,讓人心驚肉跳。她聽見帳篷頂上有響動的聲音,就叫了一聲:“顧又禮?”
顧又禮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我在清理帳篷上的雪,吵醒你了?”
“沒有,我是被風聲吵醒的,外面風好大!”
“是,風很大,又下雪了。”顧又禮的聲音被風颳得有些顫抖斷續,“麻煩了,暴風雪來了,我們恐怕要被困住了。”
在這雪山上的帳篷裡,大家都是和衣而臥,白澤芝鑽出睡袋,套了一件外套,稍事捋了一下頭髮,就去拉開帳篷簾子說:“你進來吧,外面冷。”
一個冷字沒說完,差點和著一口風雪嚥進肚子。顧又禮閃了進來,也帶進一股寒氣和一把雪。
“已經是凌晨了,看這天氣,他們可能今天也下不來。我們上不去也下不去,不知道雪什麼時候停,我們都被困住了。我們還有補給,他們補給都不足。風雪這麼大,四周全是一片白,就怕迷路,還有……”顧又禮沉吟著,沒有說完。
“那怎麼辦?”白澤芝擔心地問,“他們都還好嗎?Annie還好嗎?”
“剛才我們對講機又聯絡過了,他們都好,Annie也好。不過今天還是要找機會下山來,第二營的地勢環境不如我們這裡好,那裡不能久待,特別是這種風雪天,時間久了怕生變。而且補給不足,如果餓著肚子,沒有能量,就更麻煩。他們是準備當天就下來的,所以只帶了少量的食物。”
“直升機不能再上來一次嗎?”白澤芝問出這句話,就覺得自己是說了傻話。
“這個天氣,是不行的。還是要等雪停。帳篷外的雪已經很厚了,我剛才已經拿鏟子幫你鏟了一鏟。要不你再睡一會兒?”
“不了,我睡不著了。”
這時那名留下的隊員森也跑來了這邊的帳篷,三個人相對無言,集體發呆。最後說還要保持體力,於是各佔一角,席地而靠,又打了一陣迷糊,直到天光大亮。
天亮的時候,雪停了,風也停了。三個人鑽出帳篷,外面是白茫茫的一片,完全看不清道路了,只能認清面前一高一低的兩座山峰。
早飯之後,收到新的訊息,上面的隊員撤營了,正在回第一營的路上。三個孤獨的人高興了起來。森回自己的帳篷做登山日誌去了,又剩下了白澤芝和顧又禮兩人相對。
白澤芝不肯休息,不時地跑出去張望,白茫茫的世界一個人影也沒有,天上連一隻飛鳥都沒有。她失望地返回帳篷,顧又禮笑說:“耐心一點,你五分鐘就跑出去一次,他們哪裡有這麼快!”
“五分鐘嗎?我感覺等了很久了。”白澤芝不相信地說。
“那是你的心理作用。這麼無聊,不如我給你變魔術吧,要看嗎?”顧又禮問。
“要看!”
顧又禮從口袋裡掏出兩根牛皮筋,左手大拇指、食指套住一個,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也套住一個。他兩隻手同時展示給白澤芝看,嘴裡說:“看,分開的,對吧?看牢,來了……”
說著他左右手慢慢靠近,“看,攔住了,過不去了,我要這根穿過去,到裡面去,看好了。”他大拇指微微動了動,白澤芝瞪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看,就見顧又禮兩手一碰,右手的那根牛皮筋就穿到了左手那根的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