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從龍泉一路開回來,想著鍾曉歐一天沒吃東西,路過一家粥店買了點粥,又在她小區外的藥房裡拿了些藥,直到到了鍾曉歐租住的公寓門口,她才警覺到,這一切也都太自然了。
懸在半空中的手頓了頓,又拿了下來,望著兩手提著的塑膠袋有些猶豫,剛想轉身卻聽到房間裡傳來微弱的咳嗽聲,心一軟,叩響了門。
房門裡,生病的人早已是焦急不堪,比第一次顧茗來還激動,分明就是感冒得快要昏過去,可怎麼看怎麼像自己裝病的樣子,她還是在衣櫃裡翻了好幾身衣服,最後還是選了頗為休閒的t恤加衛衣而已,屋裡將空調開到了32度,暖氣洋洋,更容易讓人昏昏欲睡,可如果不開,就會被凍死,鍾曉歐披了張薄毯去開門,門外站著她等候多時的女人,女人一身淺灰色大衣,裹著修長的身材,她側過身,探進屋來,放下手中的塑膠袋,將大衣掛在玄關處,露出內裡的黑白方型圖案的針織衫和黑色小短裙。
“我給你帶了些粥和藥,先喝了粥再吃藥吧。”顧茗一邊說著一邊從塑膠袋裡把打包的東西給拎出來。
鍾曉歐其實沒有什麼食慾,但顧茗這樣辛苦地給她弄來,別說粥了,石頭她也會吃下去的。
顧茗環顧了四周,問道,“就你一個人在家?遲蔚下班還沒回來嗎?”
“嗯,她可能在外面和別人約會呢。”鍾曉歐撓了撓後頸說道。
“所以這就叫做有異性沒人性?”顧茗見她一臉紅彤彤的,有意調侃道。
“嗯,倒也是可以這樣說吧。”也不知道遲蔚走在路上,會不會連打好幾個噴嚏。
“病得難受嗎?臉都燒得這麼通紅?測溫度了嗎?”顧茗很自然地伸手碰了碰鐘曉歐的臉。
她剛從室外進來,那手冰涼,映襯著鍾曉歐的臉滾燙,她嚇一跳,忙道,“這麼燙?”
“可能是因為關了窗戶,不通風的原因,我量過體溫了,37.5,有點低燒而已。”
“是嗎?那你生病了,得開點窗戶讓空氣流通才行啊。”顧茗自如得在廚房裡拿來兩個調羹。
“我知道,可是開窗好冷啊。”鍾曉歐沒什麼力氣,強撐著和顧茗搭著話。
“開一點吧。”她起身把陽臺上的窗戶開了一點點縫,而後才開啟食盒,遞給鍾曉歐,“還是要吃點東西吧,才有力氣。”顧茗不怎麼善於照顧別人,在日常生活裡她從來都過得十分得粗糙,因為工作太忙,她很少做飯更別提做家務了,所以這給鍾曉歐買的粥都有些油膩,鍾曉歐聞著有些反胃,卻還是硬著頭皮吃下去。她本能地擰了擰眉,卻被顧茗發現了,“不好吃嗎?”
“沒有啊。”鍾曉歐抵死不認道。
顧茗自己也嚐了一口,“好像是不怎麼好吃,味道怪怪的。”
鍾曉歐一雙眼亮晶晶地,“肯定不能和自己熬的比了,外面的粥除了玉華堂的好一些,其他的好多放了很多味精調鮮。”
“啊,還有這講究。”顧茗癟了癟嘴,嘆了嘆氣,“那別吃了。”
“不要,你給我買的。”她說完,就埋頭把粥往嘴裡喂,有人送粥來就不錯了,更何況是顧總送的,哪裡有挑食的道理。
倒是顧茗,自己那一份也確實沒怎麼吃,顧茗又起身給鍾曉歐倒了杯熱水,“半小時後吃點藥,病了一天了嗎?”
鍾曉歐可憐兮兮地點了點頭,她頭歪著,抱著靠枕,橫躺在沙發上,顧茗坐她旁邊,雖然不擅長噓寒問暖,但還是又起身給鍾曉歐洗了水果。
好像又回到了兩人一起加班的日子,以前忙起來的時候,整棟大樓只有十樓的副總辦公室有光,她幫著顧總看檔案,寫方案,有時各自忙各自的,有時會交流討論,見顧總累的時候她會去弄些水果點心給她吃,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顧總會來到她的家裡,為她準備這些。
許是屋裡太安靜了,鍾曉歐開啟手機,放了很柔和的輕音樂,音樂流淌在兩人之間,那一刻,鍾曉歐覺得,就算以後她和顧總不能在一起,曾經擁有過的這些相處和顧總給予她的溫柔和溫暖,她至少在喜歡這件事上,就沒有遺憾了。
“病好了就快點回來上班吧,我都要忙死了。”顧茗輕描淡寫地說著這樣的話,話裡透著一點點的埋怨,亦或是撒嬌,反正鍾曉歐聽了,心像被什麼東西紮了一下下,那種被顧茗所需要的滿足感虛榮地充斥著她的心。
她喃喃道,“那我再去上班的時候,你別不理我,行嗎?”
顧茗愣了愣,想著那些和鍾曉歐不說話,不理不睬的日子心裡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