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曉歐提著一碗粥,一屜包子又往顧茗家來了,因為還下著雨,她也沒打傘,只把衛衣帽子扣上來,成都這個城市,不下雨都溼漉漉的,更別說這秋雨了,好在粥店就在小區附近,沒一會兒,鍾曉歐就來到了顧茗家門口,她自然是沒有勇氣再進去,只把早餐放在門邊,想了想,還是不能這樣不辭而別吧,給顧茗發了微信:“顧總,我回家了,昨晚謝謝你的照顧,門邊有早餐。”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發出去了。
那條微信顧茗沒回,她有些累,昨晚也沒怎麼睡好,只是生物鐘在那兒,還是7點多就起來了,儘管鍾曉歐關門的聲音已經很輕,但她神經有些脆弱,還是聽到了。她揉了揉頭,起身來到客廳,想是確認剛才那聲音的來源,輕輕喊了一聲:“鍾曉歐?”沒回應,她這才瞧見次臥的房門虛掩著,她推了推,果然,房間裡已經沒有人了,床上被褥疊成方塊,就連昨晚借給她穿的睡衣也疊得整整齊齊的,人倒是不見了。顧茗沒睡好,容易頭疼,也就沒有清醒的思維來分辨這個人“逃掉”的事,她歪在沙發上,扯過毯子,迷迷糊糊的,已是睡不著,又撐了一會兒,這才起身洗漱、換衣、化妝,等都忙活完才拿起手機,看到了鍾曉歐發來的微信,她忙開了門,就看到了躺在門邊的塑膠袋,拾掇起來,盛粥的盒子還有些溫度,塑膠袋上有些溼,該是淋了雨,顧茗看了看拎在手裡的早餐,心裡有些五味雜陳。
來到餐桌,她一一開啟,一手叼著勺,一手拿著手機,她怎麼回呢?那條微信,昨晚所發生的事情太快太沒有預警了。她匆匆吃過早餐,這才開車往公司去了,顧茗就是這樣的人,工作是她生命中很為重要的一部分,或許是因為工作能帶來她堅實的安全感吧,比起人心難測的關係,轉瞬即逝的感情,工作倒顯得真實可靠些。
她到的比平時稍微晚了些,路過辦公室的時候用眼梢瞄了一眼工位,只有遲蔚在那兒,鍾曉歐工位上沒人,遲蔚見領導來,忙起身道,“顧總,早。”
“早。”顧茗笑了笑,進了辦公室,半響,又後腿了幾步,探了探頭,問道,“鍾曉歐,人呢?”
“哦,她說她拉肚子,讓我幫她給顧總說一下,今天請一天假。”
顧茗怔了怔,手把在門邊,把頭伸了回來,也沒說知道了,徑直回了辦公室,辦公室已被打掃乾淨,關以彤還沒有來,十點以前能看到她來辦公室,那一定是有什麼狀況,一整天,顧茗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無端端,總是想起那個莽撞的親吻,她穩了穩心神,可該看的方案,該批的檔案一點進度都沒有,沒心思工作,轉過身來到落地窗前,不由地重新審視鍾曉歐這個人,起初對她沒什麼印象,只安排企劃部一些工作的時候才隱隱覺得她在眼前晃來晃去的次數稍多了些,後來竟不知不覺就越走越近,可卻從來都沒往那方面想,她怎麼可能往那方面去想呢,這麼多年,她也沒有發現,自己還有吸引女人的魅力。她搖了搖頭,拿過杯子,被子裡裝有白水,溫熱的,想必是遲蔚幫她弄的吧,她其實想喝咖啡來著,近幾個月倒是喝得少,鍾曉歐這方面管得挺嚴的,比以前蘇然還嚴,倒每次她竟然能那樣聽鍾曉歐的話,還真是奇了怪了,有時她饞得慌,鍾曉歐竟然就在她熱牛奶裡扔一塊兒凝結的咖啡,也真是夠無語,顧茗搖了搖頭,有時想,女人倒是比男人貼心太多了。顧茗被自己這突然冒出來的想法嚇了一跳,這才回到辦公桌前認真工作。
好在那天是星期五,遲蔚下了班就去鍾曉歐家了,在小區外的藥房裡給她拿了些拉肚子的藥,倒不用她開門,就拿過備用鑰匙把門給擰開了,出乎意料的,家裡竟然沒有人,這人不是生病了嗎?遲蔚拿出手機打電話,也沒人接,她等了好一會兒,鍾曉歐給她回了過來,遲蔚一接起來,電話那頭好吵,都不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只聽那邊氣喘吁吁地:“喂?”
“你在哪兒呢?”遲蔚皺眉問道。
“歡樂谷,我在。”
“哪兒!!!”遲蔚匪夷所思地問到,“你不是拉肚子嗎?你跑歡樂谷去幹嘛?”
“我沒有拉肚子,就是想玩啊,你要不要過來。”
“靠,我還給你買了藥呢,結果你翹班跑歡樂谷去玩???你瘋了啊?”
在電話裡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鍾曉歐掛了電話,喘著氣,她剛才坐了過山車下來,真是要了親命了,那呼嘯而過的寒風能把她整張臉吹掉了,也是在到達垂直90度的時候像個神經病一樣地吼,她才不會那麼傻缺地吼出什麼“顧茗,我愛你”這樣的話,就是撕心裂肺地吼,神經病一樣地吼,好在有很多害怕的人和她一樣,沒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