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茗沒一會兒就來到酒店房間,滿屋子的死氣沉沉,鍾曉歐眼眶哭得通紅,那個貌似是何寧的母親哭聲就沒停過,何寧面如死灰,完全沒了活人氣,只那樣呆呆的,眼神空洞地不知道望向何處,鍾曉歐一直抱著何寧,不敢撒手,顧茗拍了拍她的肩,當事人在場,也不好問具體是怎麼回事,好在鍾曉歐打過電話後,她媽和她舅舅連夜從南充趕了過來,鍾曉歐大致給他們講了具體是怎麼回事,何寧的父親忍不住罵道,“你這是瘋了?你非要把她逼死你才甘心?”舅舅抱著何寧,像是抱著一具死屍。
鍾曉歐見這異樣的尷尬氣氛,只好安排道,“我讓表姐回我那兒了,舅媽就你們看著吧,電話聯絡,行嗎?”
鍾曉歐她媽又叮囑了幾句,這種環境下也不好介紹打招呼,那是顧茗第一次見到鍾曉歐的母親,毫無準備,猝不及防的,兩人扶著何寧上了計程車,何寧並沒有做過多的掙扎,彷彿沒了靈魂般,任人宰割<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好一番折騰,才將何寧弄回家,到家好一會兒,何寧才開口道,“給我找件乾淨的睡衣吧,我要洗澡。”
鍾曉歐擔心她在浴室裡又要尋短見,不肯同意。
“那你看著我洗吧。”何寧苦笑道。
鍾曉歐又覺得有些為難。
何寧靠在沙發上,雙眼無神,“放心吧,我不會在你們家尋死的,我也沒有勇氣了,我以前一直都特別鄙視那些自殺的人,可這次,我終於明白,走到那一步的人是真的找不到活的路了。”她好長時間悶不做聲,一說又說胡話,像是一個酒醉的人。
鍾曉歐最後還是不放心,只把浴室門給虛掩著,何寧也沒說什麼,鍾曉歐這才靠在顧茗的肩頭,心有餘悸,她握著顧茗的手,心心念念道,“就差那麼一點,要是我沒抓住,何寧人就沒了。”鍾曉歐一想到之前的情形,就後怕到不行,這一番折騰,已是凌晨兩點多,顧茗摟著她,拍著她的肩,哄到,“沒事了,沒事了。”
“我舅媽也是,怎麼能帶一個外人來打自己女兒的臉,還打王玲,什麼爛封建迷信,有病吧。”
顧茗搖了搖頭,人性之惡,也真的是什麼糊塗混賬事都能幹得出來,顧茗撫了撫鍾曉歐的臉,心裡也不免有些擔心道,“你家人要是知道你和一個女人交往,也會這樣對你嗎?”
顧茗突然發問,鍾曉歐抬頭,其實她也不知道,有些事在沒發生之前,誰又能知道走向會怎樣呢?就像怎麼,她也不會想到舅媽不僅一哭二鬧三上吊,還帶外人來整何寧,也怎麼都沒想到,表姐那樣的人竟然也會差點自殺,她家裡思想應該不會有多開放,要不然這麼多年,該說的也早該說了,可是她媽會這樣對她嗎?如果她媽這樣對她,她是不是也會像何寧一樣一氣之下也沒法活了?不會的,她捨不得顧茗,她才和顧茗走多久啊,上天多眷顧她,才讓她接近那個女人,讓她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她還要和顧茗一起到白頭的,她頭挨著顧茗的頭,喃喃道,“不知道,可是我捨不得你,我想和你好好的,走下去的。我還想有一天,我們兩人都穿上婚紗,都穿白色的,上次我在一本雜誌上看到有一款好好看,你穿上肯定美爆了,我想和你結婚。”
顧茗愣了愣,而後白了她一眼,“中國,結什麼婚。”
鍾曉歐仰著頭,“只是法律不認可,可我們還是可以舉辦婚禮啊,你想過,我們辦婚禮的畫面嗎?”鍾曉歐因為剛哭太狠了,鼻音有些重,一雙眼腫得像桃子一樣,她將顧茗手放在腫腫的眼睛上,“我有想過,你爸爸牽著你的手,我爸牽著我的手,我們從不同的方向走過去,來到花叢旁,我爸和你爸就走了,我們牽在一起,走過紅地毯,我們前面,走著兩個不知道遲蔚她們從什麼地方找來的小孩子,小朋友有模有樣地從花籃裡掏出花瓣,灑了一路,遲蔚和許諾,關總和沐小姐她們在兩邊放著禮花,爸媽坐在那邊,等著我們去拿紅包。”
“你這是做夢呢。”
“嗯,白日夢。”鍾曉歐想了想現狀,嘆氣,她看了看浴室門,“我去看看吧。”
顧茗攔住了她,“不用了,讓她一個人呆會兒吧。”既然何寧都那樣講了,顧茗想她是應該也不會在她們家做傻事的了。
“那我去給她弄下床被。”鍾曉歐起身,給何寧換上新的被單,何寧好長時間才從浴室出來,太累了,也很晚了,“晚上我陪你睡吧。”鍾曉歐提議道,何寧拒絕了,但鍾曉歐沒妥協,那天晚上,鍾曉歐和表姐睡在一起,顧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