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還。呃,就是說,讓我女兒收著就行。”
她越說越急,越急就越說不清,最後連聽的人都覺得混亂了。總之,後來兩個孩子間發生過這樣的對話:「“那多不好,我明天帶給你。”
“算了吧。反正我也不去上學。”
“咦?你不去上學了嗎?為什麼?”
“上學才傻呢。”」
一瀨佑子的母親憋得面紅耳赤,可依然很努力地繼續說下去:“從那以後,我女兒再也沒見過柏木。當時他惡狠狠的樣子,似乎嚇到我女兒了。該怎麼說好呢,應該是無依無靠吧。真的,他當時的臉色很嚇人。”
“啊……”石川會長適時地附和了一句,“還有這麼回事啊?”
估計會長以為那位母親會繼續說下去,可她竟直接坐了下去。邦子心想,要是坐在她身邊,應該能清楚地感受到她上氣不接下氣的顫動吧。
會場裡再次鴉雀無聲,大家都顯得情緒低落。尷尬的氛圍籠罩著在場的家長們。
“如此說來,柏木還真足個孤獨又固執的孩子啊。”這次仍然是田島房江父親的沉穩聲線,把握住了會場的氣氛。
他抬起頭,猶豫片刻後,向校長提問:“不過聽我女兒說,柏木不來上課,是因為之前的一次衝突事件。他掄起椅子跟什麼人打了一架。我女兒還說,那根本不像柏木會做出的事情,她因此十分震驚。您能否詳細說明其中的原委呢?”
邦子挺了挺後背,重新端正坐姿。這事兒她是頭一回聽說,涼子從未向她提起過。
津崎校長又跟高木老師竊竊私語起來。田島房江的父親繼續站直,等待答覆。不一會兒,高木老師起身走到麥克風前。
“我是二年級的年級主任高木。由於您的疑問和我有些關係,所以由我來回答。這件事說來話長,請大家耐心一些。”
說完,她環視會場一週。她很鎮定,比校長更有威勢,簡直是從校園劇裡走出來的資深女教師。這類教師一般不受學生歡迎。
高木老師以伶俐的口齒侃侃而談:“您提到的衝突事件確實發生過。時間是十一月十四日的午休時間,地點在二樓的理科準備室。當時,柏木與同年級的三名男生髮生口角,之後事態升級,在場的一班同學十分驚恐,便叫住了經過走廊的我。我到場後,發現沒人受傷,就制止了這起衝突,但沒有當場詢問事情的經過。我讓他們四人在放學後到教師辦公室來找我。”
這時,麥克風又發出一陣低沉的嘯叫聲,高木老師卻根本不當一回事。
“結果,來教師辦公室的只有柏木一個人。我問他衝突的原因,他說,當時他獨自待在理科準備室,那三個男生進來後,隨手將標本和器材拿出來玩,他上前阻止,隨後開始爭吵。就在此時,一班其他同學跑來慌慌張張地勸架,並跑出來叫我。衝突事件的直接相關者,連柏木在內只有四人。”
“這只是柏木的一家之言吧?竹田島房江的父親問道。
“是的,與他發生衝突的另外三人的說法,等一下我會說明。是柏木還是別人先掄起椅子發起進攻的,我並未看到。不過當時室內桌椅散亂,有些還倒在地上,其他同學都很害怕,因此我判定這起衝突應該不只是口頭上的。柏木說自己被人揪住衣領推了出去,但並未受到傷害,不必接受治療。他當時非常鎮定。”
說到這裡,高木老師用挑釁般的目光掃視會場。
“與柏木發生衝突的三人並非二年級一班的學生。他們午休過後的第五節課,並不是來理科教室聽課的,卻擅自闖進準備室,隨意擺弄裡面的器材,還對出面制止的柏木施加暴力。這自然不是什麼正當行為。我對柏木說,你出面阻止他們胡作非為是正確的。老師會嚴厲批評他們,讓他們來向你賠禮道歉。我還告訴他,如果就此事再發生任何衝突,要馬上報告老師。”
高木老師聲音洪亮,說話時兩眼放光。邦子注意到高木老師的眼神並非在挑釁,而是在生氣。她那怒不可遏的模樣,彷彿剛才描述的事件就發生在昨天,依然歷歷在目。”我也從闖入理科準備室的那三名男生那裡瞭解過情況,他們承認大致過程與柏木所說基本一致。不過他們聲稱是柏木主動挑起爭端的。柏木辱罵了他們,他們感到受了愚弄才發火的。我詢問辱罵的內容,他們沒說。他們當時都相當衝動。”
“無論經過如何,擅自闖入理科準備室,隨意擺弄器材和標本,總是他們的不對。在我指出這一點後’他們也承認揪住柏木並將其推開的暴力行為,因此我要求他們向柏木賠禮道歉。我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