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通往候診室的連線處,年輕的那位態度還比較端正,而穿馬球衫的那位眨著小眼睛,一副愉快又讚賞的樣子。
“井上。”在一片中了邪似的氛圍中,還是佐佐木吾郎清醒得比較快,“你怎麼會來的?”
“我接到了北尾老師的電話。這不是緊急事態嗎?”井上康夫單手叉腰,“我覺得我也應該趕過來。北尾老師也是出於這樣的目的才通知我的。你們又是怎麼回事?”他又開始斥責起來,“確實,離開庭還有些日子,可別忘了我也是校內審判的相關人員,而且是最重要的相關人員。”
森內老師的母親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即使眼裡還噙著淚,她的笑也是發自內心的。
“我想起來了,惠美子也提到過。你就是井上同學吧?聽說你是全年級最優秀的學生,非常能幹。”
“不敢當。”井上康夫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
“井上。”佐佐木吾郎又發話了。
“又怎麼了?”
“他們是誰?”問的自然是站在門口的那兩個男人。
井上法官絲毫不為所動。端正精緻的臉龐在白色熒光燈的照射下顯得更加聰慧。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從大門口一起來到了這裡。請問你們是什麼人?”
穿馬球衫的男人終於撐不住,笑了起來。佐佐木吾郎的父親也笑了,他臉上的表情似乎在說:只有井上才會說出這種話來啊。
“啊呀,不好意思。我簡直看呆了。”穿馬球衫的男人語氣相當坦率。
津崎先生欠身道:“河野先生,你好。”
哎?全體學生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了他。
“是的。我就是河野調查偵探事務所的河野良介。我的頭銜是所長。而這一位……”說著,他很親熱地把手放在身邊那位打領帶的男人肩上,“就是垣內美奈繪的丈夫,垣內典史先生。”
即使面對眼下的狀況,大人們依然要忙著交換名片。對於還沒有名片這種便利小道具的初中生,就只能靠津崎先生一一介紹了。
在健一的眼裡,河野所長就像一個來到昆蟲博物館的少年愛好者,目不暇接,興奮異常。明知道在目前的狀況下表現出興奮和愉快十分失禮,卻拼命剋制也無濟於事。看來,這位河野所長對眼前的六名初中生極具好感。
“真了不起。在您的學生中,他們都算是出類拔萃的吧?”
他在向津崎先生搭話。原來如此。那他確實可能說出“願意免費為校內審判提供調查服務”之類的話。
倒是被晾在一旁的垣內典史顯得很尷尬。看到河野所長又是讚美又是感嘆,他只得百無聊賴地縮著脖子站在牆邊。
“河野先生……”或許是實在感到無地自容,他低聲喊了一句。河野所長這才回過神,趕緊對大家說明:“真是對不起了。是我聯絡了垣內先生,把他拖來的。”
垣內典史畏畏縮縮的,尤其不敢與森內老師的母親面對面。他貓著腰,彷彿身處一座看不見的洞窟。
“美奈繪闖下如此大禍,我真是不知該如何道歉才好……”垣內典史說完便低頭鞠躬。河野所長也陪著他一起向大家鞠躬。
“夫人,這次確實是一起非常不幸的惡性事件,但垣內先生從未預料過這個結果。對此,還請您多多諒解。”河野所長說。
森內老師的母親默不作聲地低著頭。河野所長的話,道理一點沒錯,可從感情上還是很難接受。
“事態究竟如何發展至此,目前幾乎一無所知。不過,聽警察們說,今晚七點鐘左右,住在正下方三樓的人聽到四樓走廊上有女人爭吵的聲音。估計就是森內老師和垣內美奈繪。”河野所長繼續說,“如果真是如此,說明在我們查清偷盜舉報信事件的真相後,森內老師和垣內美奈繪還是第一次見面。也許兩人間發生了口角,最後垣內美奈繪惱羞成怒,最終作出傷害行為。”河野所長身體略微前傾,輕聲喊道,“藤野同學。”
垂頭喪氣的涼子聞聲抬起頭來。她的眼睛通紅通紅的。
“我理解你自責的心情,可你這是在自尋煩惱。HBS的茂木記者沒有接觸過垣內美奈繪。他絕不是如此輕率的人。”河野所長解釋道,“在你們學校的事情上,他確實有點過分。但他畢竟是個專業的記者,不會不知道,在目前情況下直接去找垣內美奈繪,只會惹出更大的麻煩。”
涼子依然沉默著。
“三天前,茂木記者到我這裡來採訪過。”河野所長面對大家說道,“他說已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