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內老師講過了,我也沒什麼可保留的。我將調查內容告訴了他,他似乎觸動很大。”
在此之前,他從未注意到還有垣內美奈繪這個人。
“我們達成一致意見,認為必須慎重對待此事。因此,藤野同學擔心的情況並不存在。”
涼子雙手捂著臉。萩尾一美抱住了涼子的肩膀。
“我以為那是由於我的過錯……”涼子哭了。
“沒有這種事,你放心吧。”萩尾一美安慰道。
“在那件事上,惠美子的好勝心比較強。”森內老師的母親小聲說,“她撞見垣內女士後,可能說了些偏激的話。”
健一心想:看到對自己下損招的鄰居站在眼前,自己又掌握了確鑿證據,一時衝動說上兩句,也完全在情理之中。
“如果對方是個男人,說不定還會害怕,”萩尾一美說,“同樣是個女人,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如果我是森內老師,恐怕也會說她幾句。‘別裝模作樣了。你做的那些見不得人的事,我全知道。’諸如此類吧。”
然而,這些話語導致垣內美奈繪惱羞成怒。
不,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害怕。畢竟東窗事發了。
僅憑心中的妄念悄悄陷害他人,自以為得計,可事實並非如此。如今,自己算計的人就站在眼前,對自己說:穿幫了,我要報復你!垣內美奈繪心慌意亂,只想到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森內老師開口。森內老師必須消失。於是她失去理智,採取暴力手段。
她逃跑了。也許現在她已經回過神來,正為自己的所作所為驚恐不已吧。
健一心底有一塊重物“咚”的一聲掉了下來。
在無法控制的憤怒和恐懼的驅使下,不顧一切地作出破壞性的暴力行為。當瘋狂的瞬間過去,神志恢復清醒後,又會被自己闖下的大禍壓垮。
這和神原和彥的生父做過的一切如出一轍。
「還活著就好。」
看來,方才神原和彥的這句話並非出於對垣內美奈繪的同情。他冷靜地說出了這起事件的可能結局,因為這是他親生父親的下場。
“我說,”萩尾一美嬌滴滴的語氣顯得相當不合時宜,“垣內先生。”
“啊?”
垣內典史的外表千練,充滿成功人士的氣息。如果在平時,聽到一個初中女生喊自己的名字,他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誠惶誠恐。
“或許是我多管閒事了吧。垣內先生,您待在這裡合適嗎?說不定您夫人會打電話聯絡您。”
垣內典史垂下肩膀:“沒事,我家有警察。”
“哦,是這樣啊。那就不用擔心您夫人跑去殺死您了,對吧?”
佐佐木吾郎立刻按下萩尾一美的腦袋,自己也跟著一起向垣內典史鞠躬:“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這傢伙說話不知道輕重。我替她向您道歉。”
垣內典史沉默著,依然很萎靡。就連差點變成牆壁一部分的佐佐木吾郎的父親也開口說:“真是對不起。”
河野所長苦笑道:“協助垣內夫婦調停關係的那位金永律師可是處理離婚問題的老手。就連一味頑固的美奈繪也開始鬆動,願意傾聽他的建議。垣內美奈繪如果要聯絡某個人,估計就是金永律師吧。他已經作好準備了。”
“我呢,呃……”垣內典史吞吞吐吐地說,“也受過金永先生的斥責,他說我太自私了……近來,我正在努力改變自己的態度。”他的話音越來越小,停頓片刻後,又說了句,“真對不起。”
“人生越軌一步便是黑暗。”河野所長說道。他似乎想幫垣內典史打圓場,可這話實在不太高明。
健一無法集中精力。他看了看牆上的掛鐘,快到凌晨兩點了。雖說由於緊張,他毫無睡意,可到底還是很疲倦。
藤野涼子的眼淚已經幹了,內心也恢復了平靜,嘴巴卻仍然抿得緊緊的。時不時看上涼子一眼的佐佐木吾郎此刻也沉默了。萩尾一美打起了哈欠。她剛才會那樣提問,或許是因為太無聊了。
神原和彥靠在椅背上,閉上了眼睛。
森內老師的母親所說的警察,沒有一點要回候診室的跡象。會不會守在醫院大門口呢?好像沒有必要吧。森內老師被救護車送進了哪所醫院,垣內美奈繪不可能知道。也許對警察來說,在聽取森內老師母親的陳述後,除了等待森內老師恢復意識,也無事可做了。
手術還順利嗎?
班主任捲入案件慘遭殺害,這種事情以前連做夢都不會想到。自參與校內審判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