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一下發言稿後半的部分內容。”
神原辯護人的目光落到了底稿上。
“聖誕夜,卓也為什麼會去學校?他有沒有爬上屋頂?直到現在我們都不清楚。當時的卓也是怎麼想的,又為什麼選擇了死亡,我們也不得而知。如果時光能夠倒轉,讓卓也親口回答這些問題,我寧願用生命交換這個機會。”
神原辯護人直白地念著底稿,旁聽席上掠過一陣低聲的喧囂。
“卓也沒有為我們寫下點什麼。他就這樣默默揹負著一切,踏上了旅途。或許是不想讓我們為他擔心吧。”
陪審員倉田真理子用手矇住了自己的眼睛。
“柏木先生的發言是這樣結尾的――要珍重生命、善待生命。就把這些當作卓也的遺言吧。我相信,那孩子的在天之靈肯定也是如此堅信的。或許正是這份堅信,才讓卓也選擇了死亡。”在一片寂靜之中,神原辯護人說道,“回憶當時的情景會令人痛苦。真是對不起。請問,我剛才朗讀的發言內容是否有差錯?”
“沒有。”
“您還記得發言的內容嗎?”
“我一直都記得,從來沒有忘記。”
再次深呼吸並點頭後,神原辯護人繼續說:“僅就該發言的內容來推測,在舉辦告別儀式的那段時間,柏木先生認為柏木卓也是自己選擇死亡的。請問,這樣的理解是否有錯?”
證人柏木則之毫不猶豫地答道:“沒有。”
“那當時您為什麼會那樣想呢?”
所有來場者的視線都集中到了柏木則之身上。
“最大的理由,當然還是……”他的語氣依然很平淡,“卓也那時總是悶在家裡,好像正為什麼事而苦惱。”
柏木則之舉起手按住自己的額頭,很快又放下了。
“在喪主發言中我也提過,卓也原本就是個想得很多的孩子。他有個毛病,一些大人或普通的孩子從不會深人考慮的問題,他也會非常關注,不知不覺就會鑽起牛角尖。”
“請允許我確認一下。”神原辯護人看著發言稿念道,“卓也是個想得很多的孩子。”
“對,就是那一部分。”
“您述說,‘他總是會對一件事過於投人,難以自拔。’‘或許是那孩子太過單純了吧。’”
“是的。我至今仍然是這麼想的。”
“柏木卓也有考慮問題過於深入的癖好。特別敏感,熱衷思考,是嗎?”
“就是這麼回事。所以……”
停頓片刻後,柏木則之又滔滔不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