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她微微偏著腦袋,慌忙說了下去,“哦,對了。是的,我遇見他了。是在三點過後,不過,這個時間只是個大概。”
“是在哪裡遇見的?”
“圖書室前面的樓梯上。”
“圖書室在二樓的南面,對吧?”
“是的。那天是圖書室的開放日,我也想去那兒看看。我先去了一下教室,下樓梯時……”
“二年級的教室在三樓,你當時走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那樓梯也是在大樓的南面吧?”
“方位我搞不清楚,反正是離圖書室最近的樓梯。”
那確實是南面的樓梯。
“這時,我看到柏木正走上樓梯。”
法庭內又是一陣騷動,井上法官差一點又要喊肅靜了。
神原辯護人的微笑越發燦爛。“你一下子就認出是柏木嗎?”
“嗯,見了面當然認識。
“是啊。你們曾經是同班同學,你跟他還親近過一段時間。”
絕不會看錯。
“啊,不過,”土橋證人猛地甩了一下頭髮,“柏木穿的是便服,我還吃了一驚呢。
“他向你打招呼了嗎?”
“他也挺吃驚的,我就對他說了聲,‘哦,好久不見。’”
“他是怎麼回答的?”
“他只是‘嗯’一聲。還是老樣子,柏木只會說‘嗯’。”
“他是個沉默寡言的人。”
“是的,還動不動就害羞。他在這方面挺可愛的。”
說到這裡,土橋雪子似乎才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被叫到這裡來。這裡是什麼地方?設立法庭是為了什麼?
“他曾經很可愛。”她的聲音一下子變小了,表情也黯淡了不少,“我不討厭他害羞的樣子,還覺得挺好的。”
神原辯護人也略帶陰沉地回應道:“柏木一定會高興的。因為,他對你也曾懷有過作為同班同學的好意。”
證人低頭整理著劉海。
“那麼,你向柏木打過招呼後,後來又怎麼樣了?”
“沒怎麼樣。後來,我去了圖書室,柏木就上樓去了。
“有沒有說起他要去哪裡?”
“沒有。我們只是在樓梯上擦肩而過罷了。”
“我再確認一遍。你當時並不知道柏木不來上學的事,對嗎?”
“嗯。”
“所以在學校裡遇見他,也沒覺得奇怪或震驚,是嗎?”
“是啊。剛才我也說過,那天是圖書室的開放日,再說星期天也有不少社團活動,學校裡有很多同學。”
“你對他表露自然的態度,他也只是跟往常一樣,回了你一聲‘嗯’,是嗎?”
“是啊。和一年級時候比,他沒什麼改變。好像稍稍長高了一點。可是,對於他不來上學這件事,我可一點也……”她省略了“不知道”三個字,“知道的話,一定會跟他再多說幾句話。”
“你覺得很遺憾,是嗎?”
“是的……”
等到土橋雪子這句話低低的餘音傳遍整個法庭,神原辯護人換上了一副安慰證人的表情。
“你是什麼時候得知他的死訊的?”
“二十五日的中午。”
“是聽誰說的?”
“一個一年級時的同班同學告訴我的。說那天早上,柏木卓也在學校裡自殺了。”
辯護人眯起眼睛。“請允許我確認一下,這位同學確實是那麼說的嗎?說‘今天早上,柏木卓也在學校裡自殺了’?”
“是的。我記得是這麼說的。”
辯護人放低了聲音:“你一定很受刺激吧?”
證人默默地點了點頭。
“因為你前天還見到過他本人。他跟一年級時相比沒多大變化,只不過個子長高了一點。你向他打招呼,說‘好久不見’,他也和以前坐在你身旁的時候一樣,應了一聲‘嗯’。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害羞的柏木卓也。可是突然間,他就死了,還說他是自殺的。”
“是的。我受了不小的刺激。”證人的聲音也很小,幾乎是在自言自語。
“當時,你對別人說過前天還在圖書室前見過柏木的事嗎?”
“說了,我說我才見過他。對很多人說過。”
“大家一定都很震驚吧?”
“嗯。也是在那時我才第一次聽說柏木拒絕上學的事。對此我也很震驚。”土橋雪子絞動雙手,聲音微微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