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是金雕神女嗎?你真的是金雕神女嗎?”澗樹驚叫起來,“快放開我,我是羅巴大叔的好朋友澗樹啊!澗樹?你記起來了嗎?金絲猴王杜澗樹啊!我們是來找你的呀!”
神女疑慮地望著澗樹,由憤怒轉為驚愕。
“你不相信?我這裡有那把陰沉木劍,你看,喏!”澗樹用嘴指著地鋪上的陰沉木劍,急切地說。
神女迅速取下陰沉木劍,對著月光,仔細一看:灰色的刀面上還有著幾個木疙瘩。神女輕輕念著:“陰沉木劍!澗樹!你,你真的是那個傻G小子澗樹嗎?”
神女用顫抖的雙手捧起陰沉木劍,薄薄的嘴唇輕吻劍面,慢慢跪下,虔誠地祈禱:“澗樹哥!可憐的澗樹哥!您真的還在世上嗎?真的來到我的身邊嗎?”
“快把我放開,我全告訴你!我向師父神農氏炎帝起誓,我絕不會騙你!”澗樹扭動著身子嚷了起來。
神女走過來,用陰沉木劍幾下就割斷了捆在澗樹身上的牛筋繩子,厲聲說道:“說吧,若有半句假話,我宰了你!澗樹,澗樹怎麼會變成你這個——人的樣子?”
一頭死去的野牛的頭頂上,點燃柔和而昏紅的獸油燈,吱吱作響的聲音,使山洞顯得更加神秘莫測。
衣著整齊的澗樹坐在地鋪上,打量著這位飽經苦難、懷著敵意、手握腰刀的野姑娘神女,憨直而悽楚地笑了。
澗樹用渾厚的、風琴一樣音質的聲音,輕輕地訴說起來。
澗樹仔細算來,雖然他們已經分手才幾個月,但在這個地方見面,猶如隔世再會。
澗樹在山洞裡向神女敘述這段時間經過,神女早已解除武裝。他們坐在堆著各種幹獸肉的白熊皮褥上,兩人離得很近。
澗樹敘說最多的,是對金雕神女的無比思念,無限敬仰和急於相見的愁懷。
天亮了,晨曦射進了山洞。
澗樹無限惆悵地說:“現在,不知道螺圈套探險隊走了沒有,也不知道羅巴大叔找到隊伍沒有,我離開他們已經好幾天了,是嗎?”
神女仔細打量澗樹,說:“你真的是澗樹嗎?怎麼也穿了件人皮?”
澗樹說:“我說得這麼清楚,你還不相信?你不也穿了件人皮嘛!”
神女說:“除非你還原成金絲猴!”
澗樹說:“這還不簡單!”說著,澗樹脫掉衣褲,露出全身的金絲長毛,顯得雍容華貴,與抓耳撓腮調皮搗蛋的獼猴有著天壤之別!
神女說:“你把陰沉木劍的三招試一下。”
澗樹就拿起陰沉木劍走到洞外耍起來,但沒有一點威力。
神女說:“功力完全退化!怎麼在搞?”
澗樹說:“你把三招的名字念一遍!”
神女就唸道:“金猴越嶺,金雕沖天,神農採藥!”
澗樹再舞起劍來,頓時,飛沙走石,黑煙沖天,風起雲湧,劍聲如雷。
神女哭喊:“澗樹哥!停下來!停下來!……果然是你啊!”
澗樹在巨風中停下,全身高貴的金絲迎風飄蕩,閃爍發光,氣質超凡脫俗,神情灑脫飄逸。
金雕神女凝視著澗樹,心潮起伏,激動萬分。
“澗樹哥離開神女妹,陰沉木劍就施展不開,就是一個沒有功力的常人”,澗樹對神女說道。
神女撲到澗樹的懷抱,輕輕地哭泣起來,似在訴說離別的愁腸。
良久,澗樹輕輕撫摸著金雕神女黑瀑似的的長髮,內疚地說道:“都是我,害你離開了神農架紅華樹林。今後,我們永遠也不會分離!”
神女推開澗樹,說道:“你還在騙我!你是金絲猴王,有發展壯大家族的重任。我呢?一個神農架的弱女子,胸無大志,找一個依靠就行了,哪能和你長相思守?”
澗樹仰望著東南方向,內心充滿了惆悵。想到:是啊,美女和事業不可兼得啊!
神女悽然一笑,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是嗎?怎麼,內心很痛苦嗎?”說著,敏捷地牽來一紅一黑兩匹馬,還跑進山洞把衝鋒槍拿來,說道:“穿好人皮,上馬,去追螺圈套探險隊,去找我的義父羅巴!”
澗樹穿好衣褲,挎上衝鋒槍,立即跳上大黑馬,和她一道踏上漫長而渺茫的尋找螺圈套探險隊之路。
神女牽著馬,向前走了幾步,猛然轉身。澗樹看見,這位淘氣的“野姑娘”,兩眼噙滿了熱淚。
神女依依不捨、飽含深情地說道:“再見吧,我的家鄉!再見吧,我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