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的一個黃土高原上,那個原原子呀,窮得要死。我們全村人的財產,還值不到我現在一身的裝備。
“我平時在西北做義工的時候,只要是公家開飯吃饅頭,每頓飯我就省下一個饅頭,在爐子上烘乾,裝滿一麻袋後,我就申請探親。今年春節我扛著一麻袋幹饅頭回家,家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隔壁窯洞裡的李爺爺告訴我,爹媽領著我的弟妹隨大夥,都出差去了。”
“出差?”曹東方驚詫地問。
高長貴不好意思地說:“我們農民嘛,所謂出差就是討飯。我把一袋幹饅頭放在家裡就又回作義工的單位了,那裡的領導還說我以單位為家,在家裡只呆了一個小時就回到了單位。其實,我有苦說不出。我到你們探險隊,就是想有機會成為技術員,吃商品糧,離開那個鬼地方”。
曹東方說:“每個人都有的理想。我開始參加護林隊的時候是想吃饃。一天,我正在山上放羊,一支護林隊突然來到我面前吃起饃來。我們這些放羊娃,過年都沒吃過饃,看得我只流口水。一個當官的給了我一個饃,我連忙吃起來。那種香甜的滋味我現在還記得。這時,槍聲大作,護林隊收起饃集合就跑。下午,我又吃上了饃,背上多了一把槍。”
“過了很多年以後,我才明白,護林,也是盡公民的義務,宗旨是為了保護我們美麗的家園不受破壞。盡公民的義務,是一個主題音樂,就和羅巴羌笛的笛孔一樣,有C調,也有A調,不按調吹,吹出來的都是雜音。音調正了,一輩子都管用。如果你走出螺圈套無人區時還沒調正音,那你這次的義工就白當了。鐵打的江山流水的人,不管你調不調得正,到時候,該走的的要走,該來的還是要來。象你這種家庭情況的義工很多,貧困地區的義工,很多人都有你這樣的想法。”
高長貴說:“我明白了,包括這次探險,都是盡義務和保護我們美麗的家園”。
曹東方說:“是的,只有這樣想,精神才愉快。不然,自己找煩惱。你知道的,咱們這個森林測繪隊,最缺少的是有文化的技術員,至少要是初中生,學上了測繪技術,吃商品糧是很容易的事情。可是你連小學都沒有畢業,我怎麼幫你吃商品糧呢?這樣吧,給你解決一個實際問題。”
高長貴緊張地望了望曹副大隊長。
曹東方對高長貴說:“回森林管理局後,我推薦你到汽車隊去學開車。這樣,你就基本上找到了一個鐵飯碗,可以在我們那裡幹很長時間。咱們這個單位嘛,汽車司機的需求量也是很大的,不知你肯不肯下嫁?”
高長貴滿意地點點頭,說:“很好,這樣,我就有了一個鐵飯碗了,我們家人也許再也不會出差。”
曹東方問:“這一包泥土和趙指導員的頭顱,你挑著不重嗎?”
高長貴說:“再重也得挑。”
曹東方說:“老這樣挑著,很消耗體力的。我看,有機會的時候把它處理掉,立一個標記,等來年測繪大會戰時,再把它們帶回去。我相信,方工和趙指導員他們在天之靈,也會理解我們的。”
高長貴說:“好!”
季節已到了初秋,是平地起炸雷最多的時期。這時炸雷又響了,炸雷沒有炸人,卻引來了磅砣大雨。
大雨如鞭,無情地抽打著處在艱難竭蹶之中的戰士們。
大雨一直下了十多天。探險隊員們從每天一斤糧食逐漸減少到三兩,目前,已斷糧一天了。李天龍這才深刻理解了錢局長所說的死亡率很高的含義,也隱約的感覺到這裡的死亡率為百分之百的危險性。
身經百戰的人是不會被困難壓垮的。李天龍看到士氣低落的戰士,覺得有必要講一講了。於是,站到隊伍一側,嚴峻地說道:“根據以前用經緯儀觀測的情況,離這裡不遠有一座小山坡,是走出螺圈套的第一個平臺,我們就要脫離沼澤地了。同志們,拿出勇氣來,我們是一支鋼鐵隊伍,踩著困難,向前進吧!”
勇士們精神為之一振,奮勇向前。
傍晚,雨停了,天空灰濛濛的。
探險隊終於來到了螺圈套的第一個平臺即一座小山坡,在坡上搭起了僅剩的一頂小帳篷。帳篷內躺著陶小毛,達娃子等病號,劉醫生焦慮地為他們診斷。
坡頂上,李天龍正在安放經緯儀,曹東方等期待地圍在他身邊。
民兵好旺子問李天龍:“聽說,現在美國的衛星很厲害,把我們這裡的地圖都測出來了。”
李天龍解釋道:“那是吹牛的。一方面,衛星的精確度不會很高;另一方面,這草灘、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