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女兒......”
南星瞪了我一眼,眉頭一挑,迴轉頭去,道,“我叫得出名兒的,你們這裡都有?”
跑堂的見他伶仃好看的眉頭這麼挑起,紅唇白齒,頓時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了,支吾了半天,一句話也沒答出來。南星的樣子卻是恨不得挖了他的眼睛出來,嘴上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報名兒,你記下來吧——”嘆口氣,知道這夥計今日要倒黴了,果然南星接著緩緩道,“我就要蜜汁鳳凰翅,煙燻麒麟角,九十二鰓鱸魚醬,千年玄龜心頭肉——就這幾樣——”
大堂裡有耳朵聽見的無不苦笑:莫說多鰓鱸魚難找,千年老龜難覓,那鳳凰和麒麟,本就是杜撰出來的東西,這四樣菜,誰做得出?
那夥計自是呆了,臉漲得通紅,吃吃道,“這......這......小店實在是......”南星伸手掀了桌上泡好的茶蓋子,合一合,吹口氣,悠悠道,“怎麼?原來都沒有麼?”那夥計低頭只顧擦汗,似也未料到如此標緻可愛的小姑娘,竟刁鑽得不露聲色,繼續陪笑道,“實......實在是對不住......”轉過眼,哀求地朝我這邊望一眼。
乾咳一聲,手裡扇子啪地開啟,將人們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不緊不慢地道,“出門在外,將就些許也是應該的——星兒,別為難了店家——”南星眼角一抬,沒好氣,“不是你叫我吃什麼隨便點的麼?”笑吟吟地接了菜譜,隨意勾了幾道小菜,看那夥計如蒙大赦一般逃了開去,順理成章地裝糊塗,“啊,我說過的麼,抱歉抱歉,忘記了——”
南星冷眼看我,嘴角一撇,低聲道,“我知道你想什麼——我要殺他,你嘴上不說,心裡不痛快是不是?”笑得有些僵硬,忙狂扇扇子,“哪裡有?”他湊過來仔細看我神色,“真的沒有?變著法子騙我穿成這樣,真是要掩人耳目?還是藉機要多消遣消遣我,轉移我的注意力?”
不笑了,搶過他吹涼的茶,抿了一口。撥出一口氣。“其實你要殺他,我該擔心就不該是他,”慢慢地道,“而該是你——”南星淡淡一笑,“你覺得我殺不了他?”“他畢竟還是當今武林第一人——南星,你不知道他的厲害......我卻清楚的。我是怕你殺人不成,反被人殺。”
南星也並不慍怒否認,只接著道,“你也別忘了,他受了傷,而且是我傷的——我能傷他一次,就可以有第二次,第三次——你說是不是?”頓時頭痛起來,這話題再糾纏下去,怎麼也停不掉的:我們這麼空口說白話,真是無濟於事的,能與不能,他不知我不知,只有天才知道了。
要找個話題岔開去,心念一動,道,“對了,你本事真是不小,昨晚怎麼刺傷那人的?我都沒看清楚——”南星若有深意看我一眼,低聲道,“你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皺皺眉,本來就是沒話找話問,他卻還賣關子,當我真是那麼無聊要問這種事體麼?小聲嘀咕,“什麼知不知道?你不說算了。”他哈哈一笑,神秘地抿抿唇,道,“其實,我什麼辦法也沒用——”瞪大眼睛,狐疑地看他,卻又不像玩笑,隱隱覺得哪裡不對,“什麼意思?”他苦笑了一下,道,“我這張臉,就是絕佳的武器了——”
“臉?”我伸手過去捏了一下他白嫩的臉蛋,沒有異樣,頓時不解,“你臉上會發暗器?”他抬起眼,深深地看過來,“你看,我這張臉——眉目嘴角,都像誰?”略微震動一下,手悄悄握緊。
還能像誰?
他淡淡一笑,道,“我頂著這張臉,他莫說殺我了,就是拔劍恐怕都不能,你懂得我的意思麼?”
語聲生硬了幾分,道,“不懂——”
南星略微偏頭,笑得戲謔清淺,“真的不懂?”
“真的。”
“不懂就算了,”他淡淡道,“當我沒說吧,菜來了,吃菜。”
當夜不知為何,躺在榻上,輾轉難安。南星面向榻裡,呼吸聲平靜安穩,似是早已睡著了。
嘆口氣,輕輕地下床,手腳有一點點的僵,該活動一下——城內情況有些混亂,表面平靜如昔,暗地裡,又不知有些什麼調動。
只剩三天。粉牆青樓那邊,不知情勢如何了......左右思想,仍不放心。偷偷溜回去,看一眼情況也好——如果他們不清楚城內的情形,還可以稍作示警。剛披起條厚氈,南星那邊肩頭一動,平靜而清晰地道,“去哪裡?”
微微一笑,他和我一樣,總難安穩入睡的,就連睡夢裡,也警覺靈敏。看樣子,他是根本沒有睡著。“我出去走走。”他翻身起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