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就不消說了,什麼帽子手套靴子毛巾齊齊上陣,連臉都會遮住大半個,只露出一雙迷離的眼,夏日,最多在熱的悶死人的時候,會稍微地挽起袖子來,露出雙手跟一截皓腕,他看都無處看,想看多隻是肖想……沒想到今日……
一剎那,目光停留在那邊,竟不願移開。
“你……”蘇懷南剛開口,忽地聽到自己的聲音有些怪異,急忙打住。小樓微微抬頭看他一眼,看她的樣子,倒是沒察覺什麼,蘇懷南鎮定片刻,才說:“你這般……會著涼的,過來。”
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小樓一手抱著那些換下來的衣裳,一手被他牽住,向前走過去。蘇懷南感覺手心她的手,滑膩而有些沁涼,不由地想用手指捏捏看,可惜又不能輕舉妄動,心神猶豫之下,手勁重了重,又鬆開,一會卻又加重力道,反反覆覆,純屬心神不寧使然。
小樓卻不知他為何這般,只覺得他握著自己的腕子,一會緊一會松,不知是怎樣,故意折磨捉弄似的。明明是到聽雨南樓來領罰的,可現在又是怎樣?他不喜歡她髒兮兮的,向來如此,每每要見她時候,都需要她將自己弄的乾乾淨淨才好,這次更是離譜,居然……動用了他的專用浴池,可說她是幸運嗎?然而這等難得的經歷,她的心中卻沒什麼歡喜之感覺,總覺得樓主這樣,似乎太過怪異了……
難道,是想出什麼狠招來懲罰她不成,一瞬間她身子發涼,不由自主打了個哆嗦,腳下一絆,身不由己停了停。那邊蘇懷南察覺,慢慢地住了腳步,回頭來看她,那雙明淨的眼睛,似乎真的能穿透她重重掩飾,看到她心底去,她一陣發虛,不由地縮了縮身子,膽怯地叫:“樓主……”
蘇懷南望著她,輕聲問道:“怎麼了?”
————啊,原來天氣熱會更容易感冒,喉嚨不適腦袋疼中,更新稍晚,大家也要注意身體啊,摸摸,體力不支呼票中……
正文 020 百里秦川
御風被小樓捆的結結實實,跟要送上屠宰場的豬一樣,窩在床底下,床下塵灰亂飛,弄得他總是想噴嚏,可惜面上不能表情手腳又不能動。小樓弄來的這麻藥果然厲害,她口中那所謂的“三娘”倒真的很是個才人。憑著他的體質跟內力功夫,一般的麻藥都不會有什麼作用的,譬如前幾天中了周簡他們的春藥,都兀自能支撐著不發作,沒有如他們所願一樣當眾出糗,雖然後來……終於忍不住對她……可是,御風心中想,假如當時換作是其他的女人,他亦不會如此,他有相當自信。
她是特別的。無論是她的奇特模樣,額頭怪怪的髮帶,說話粗魯的口吻,發狠時候要殺人的眼神……他都覺得……唉,她總是喚他“賤人”,要知道若是別人敢對他如此,兩個死一對,十二個死一打,他的手底,定不會留下任何可在他跟前猖狂的活口。
究竟為何會如此,那一瞬間,有要失控的感覺,望著她的樣子,那分明是極好看精緻的臉,上上的美人兒,竟心甘情願把自己搞得那樣髒兮兮的,落魄的少年模樣,可是他並不在乎這一切,難道是因為……他能嗅得到,她身上那隱隱的……香氣麼?
應該……是她吧。
他自小便有著過目不忘的天賦,若是見過一個人的樣子,便永遠不會忘記,若是聽過她說話的聲音,千人裡也能挑出來……他向來不知這究竟是福是禍,可,唯有這次,御風心想,這過人之處,畢竟還是有好處的。
應該,是她吧。非一般路人,在他心底留下過那麼重傷痕的人,他是到死,都不會忘記,她那模樣,她的聲音,昔日他們滾在地上難解難分之際,幽幽冷清的雪裡,他近距離地嗅到一股莫名的香氣,足以叫當時還是十歲的他失控發狂……從此,難忘。
只是……可惡。
沒想到她竟這般難以擺平。
而且詭計多端,狠辣倔強,更勝以往!
御風面上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道光:如此更好,他怕的是她失了昔日的銳氣傲氣,變得同普通女子無兩樣,現在這樣子,卻更合他的口味。他心底有個夢,就算是時隔十年,亦,清清楚楚,那種感覺,至死難忘,而就在他死之前能遇到她,這是何其榮幸。
“賤人,等老子回來,你就死定了。”
她地聲音又浮現腦海之中。眼前也出現那張臉。是哭過吧?眼睛那般好看。紅紅地。惹人憐惜。讓他一陣陣衝動……可惜。他竟沒親眼見她哭泣地樣子。這人是如此地。倔強驕傲。是骨子裡發出地。她絕對不會在人前露出懦弱膽怯地樣子。就算是哭。她也不會要他知。更不會要他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