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自言自語道。
以這個國家的人而言,少年具有相當罕見而超群的肌肉力、運動神經、以及對毒性的耐力。
儘管他是劍聖威士託的弟子,這也未免太不自然了。
她嘴邊自然地浮現諷刺的笑。
所匯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西茲亞壓低了聲音笑著。雷吉克也好,這孩子也罷,這個國家還真是問題不少呢。已故的先王拉巴斯丹,知道“這件事”嗎——西茲亞不得而知,但若先王明明知情,還是將他視為王族而撫養長大,那他還真是個奇怪的國王。
“——算了,反正只有我一個人知道,那孩子也活不長久了,怎麼樣都無所謂——”
西茲亞淡淡地笑著,手上握住了短劍。
要是他就這樣被衛兵們帶走就算了,萬一他逃脫——只要她追上去解決他就好了。
之後她會在某個監牢深處殺掉他,再偽裝成自殺。
西茲亞藏身在屋頂上,俯視著菲立歐,靜靜地微笑著。
改變事態的司祭少女跑到菲立歐身旁。
西茲亞不知道她跟菲立歐是什麼樣的關係,但她自稱是威塔神殿的司祭。
那麼年輕就當上“司祭”,一定是親戚中有相當有力的神官。有這樣的人物在幫助菲立歐,是連雷吉克也沒料到的事實。
微笑著的西茲亞,眼裡有著陰暗的光芒,從屋頂俯視著眼下的兩人。
*
站到地面的菲立歐,就這樣腳步踉艙地抓住了萊納斯迪的手臂。
他的身體還相當疲軟,手腳似乎還在麻痺,沒辦法好好使力。
雖然難以說是可以作戰的狀態,但倒也不是完全動彈不得。
菲立歐抬起臉,看著眼前身著軍服的青年——克勞斯·桑克瑞得。
就在幾天前,他還是個對人和善、身段柔軟的青年。然而現在的他,就像一把離鞘的刀一般,給人一種不祥之感。
而在軍務卿等人的馬車墜落的懸崖邊,他所散發出來像幽靈般的感覺,也曾讓菲立歐戰慄不已。如今這種感覺更加強烈,變成一種咄咄逼人的氣魄。
菲立歐將視線從克勞斯身上栘開,環顧四周。
身邊的萊納斯迪,手上握著菲立歐的刀,身上雖有好幾道新傷口。但他所揹負的菲立歐卻毫髮無傷。而距離稍遠的黛梅爾,她那黝黑而光滑的肌膚上也受了好幾處傷。
自己昏迷不醒的期間,他們究竟是如何奮戰的呢——光是看到他們現在的樣子,就讓菲立歐感到相當痛苦。
“萊納斯迪,黛梅爾,謝謝你們——我好像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
菲立歐說著,從萊納斯迪手上接過自己的刀。
兩位騎士臉上浮現欣喜、卻又有點複雜的苦笑。菲立歐雖然恢復意識,但他們卻還未脫離險境。現在可說是四面楚歌。
烏路可自衛兵們包圍的空隙間跑來。衛兵們似乎不敢對這位手無寸鐵的少女司祭舉劍相向。而且她非但沒有逃走,還自己闖入包圍群中。
“菲立歐大人!”
發出快哭出來的聲音跑過來的烏路可靠近菲立歐身邊,想要扶住他那搖搖晃晃的身體。
菲立歐有點不好意思,但又不想多說什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烏路可也是,謝謝你。抱歉讓你擔心了。”
烏路可猛搖著頭,又像是說不出話來、不發一語地握住了菲立歐的手腕。
然後,菲立歐慢慢地轉向克勞斯。
克勞斯以冷冷的視線凝視著菲立歐說道:
“王子,可以請您跟我們一起走嗎?如果您試圖抵抗,只會讓雙方的受害加重而已。”
“……在這種狀況下,也沒有辦法了。”
菲立歐一邊回應,一邊環顧四周。周圍有數十位衛兵包圍著,其外側還有弓箭兵待命,除非發生奇蹟,否則他們是逃不出去的。
他覺得萊納斯迪和黛梅爾在這種情況下也太過胡鬧了,但他們會做出這種事,完全都要怪自己,這一點他也十分清楚。
如今在這種場面下,繼續抵抗只會被殺而已。要是自己被捕,也許會被人殺掉,再偽裝成病死或自殺,但至少烏路可和萊納斯迪等人還有可能得救。
菲立歐思考著,如果自己的身體能好好活動,說不定可以——比起死在這裡,他更想多爭取一點時間。從他清醒到現在已過了一段時間,不論是思考或感覺都變得清晰許多,但為了要能夠戰鬥,他還想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