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各自抱了一下拳,喚了一聲:“阮大爺。”
阮行狗眼看人低地掀動了一下唇角,卻是理也不理,一雙冷銳的眸子很自然地落在了“黃面太歲”花二郎的身上。
“這一位想必就是花當家的了?”一面說,阮行抱了一下拳:“失敬,失敬。”
“豈敢!”花二郎仍然大刺刺地坐著,抱拳道:“這位想必就是阮兄了?”
阮行鼻子裡哼了一聲,那一雙白果眼,在現場各人臉上轉了一轉:“花當家的真夠意思,人都到齊了?”
花二郎森森地笑了一下:“金刀盟的李兄傳來了話,並且出示了丹鳳軒的信物,兄弟一行,是專程來恭候甘十九妹甘姑娘的大駕的。”
阮行點點頭,說道:“很好,甘姑娘來是來了,可是,還不打算見各位,一切可由我便宜行事。”
花二郎嘿嘿一笑,伸出了一隻長腿,“阮兄,你且說說看,都有些什麼事吧,能效勞,咱們兄弟一定幫忙,不能效勞,我們拿腿走人。”
阮行雖然久仰這個花二郎的大名,但是今天卻是第一次見面。他早已聞知這個花二郎為皖北黑道上第一高手,手底下人數既多,平素行徑最是乖張,這時見面,雙方雖交談數句,他即能立刻體認出對方的狂桀不馴。
“好!”阮行一隻手持著青竹杖:“花當家的快人快語。佩服,佩服!”
輕咳了一聲,他翻動了一下那雙白果眼珠子,斜掃著一旁的“洗雲刀”李桐,冷冷他說道:“李老大,怎麼,你沒有把我的話交待清楚?”
李大麻子尷尬地笑了一下,搓著兩隻手道:“這個……在下德威不足,還是阮爺你自己說吧!。
“哼哼!”阮行挑著一雙老鼠眉毛,不屑地冷笑著:“也好!”
白果眼一掃面前各人,他冷峻地道:“在沒有宣佈這件事以前,有點東西要先請花當家代表各位收下。”
說罷,他用手裡的竹杖,擊敲著面前的石頭,大聲向著船上那兩個青衣人吩咐道:“來呀!把姑娘賞下的東西給抬過來。”
兩個青衣少年答應了一聲,遂即由船上合力搬起了一個雕製得頗為考究的大樟木箱子,船身立刻起了一陣劇烈的動盪。
那個箱子像是分量極沉,兩名青衣少年雖然看上去都有很好的武功底子,可是在合力抬動這個箱子時,卻都顯出很吃力的樣子。費了老半天的勁兒,這個大箱子才被抬上了岸,卻只是放在岸邊,暫時前進不得。
“沒有用的奴才,”阮行向著兩名青衣人揮著手:“下去,下去。”
眸子一轉,他視向身邊各人一笑道:“煩請哪位朋友代勞一下,把這箱玩藝兒抬過來請花當家的過一下目好不好?”
“洗雲刀”李桐首先應了一聲,吩咐手下人道:“錢老二和趙武你們過去一趟。”
兩個彪形大漢,聆聽之下,遂即由地上站了起來,答應了一聲,匆匆來到了那個大箱子跟前。二人俱都自負很有一把子力氣,聆聽之下各自彎下身來,一人抄住了一隻箱子上的耳環,驀地向上一提,嘿!這一下子可真是臉丟大了,眼看著那隻大箱子只不過微微移動了一下,卻是連地面也沒有離開。錢老二和趙武,再次用力搬動了一下,仍然和前一次沒有什麼兩樣,也只是動了一下而已,看到這裡,活殭屍似的阮行由不住面帶著不屑地發出了“吃吃”的笑聲。
金刀盟的李大麻子眼看著自己手下兩個兄弟,當著眾人給自己丟了面,大大的不是滋味。當下他忍不住怒吼了一聲道:“都給我滾開!”一面說,他本人遂即氣呼呼地自己趕了過去。在場不少人都知道這個李桐練的是橫練功夫,這種場面正是他賣弄的時候,見他自己出手,俱都寄以厚望。
只見李大麻子的兩隻蒲扇大手張開來,一左一右地按在了大箱的兩邊鋼環上,足下八字步,跨虎登山式地一站,叱了一聲:“起!”那具將近有一人高的大木箱,霍地隨著他的雙手,被舉了起來,全場登時爆起了一陣子掌聲。
李大麻子這一剎,那張臉看起來,簡直就像是一塊紅布也似的紅,足下更像是喝醉了酒似的一陣子踉蹌。倒也難為他,就見他晃晃悠悠地一直走出了好幾十步,卻是再也前進不得,“哐當!”一聲,沉重地擱下了箱子,卻只有喘氣的份兒!
全場各人目睹及此,俱不禁臉上一陣子發燒!“黃面太歲”花二郎那張臉,更是情不自禁地顯現出一絲怒容!
卻見阮行“吃吃”地笑了兩聲,奚落地道:“李老大這是存心客氣,哪能連一個箱子都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