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把事先備在身上的一種特製東西,一枚枚地拋置在地面的浮沙上。
那是一種大小色澤式樣同鵝卵石般的玩藝兒,丟在地上與其它石塊混淆一起,簡直毫不起眼。
兩名年輕舟子把盛裝在衣兜裡的這種特製東西盡數拋置一空。棄置的範圍,遠及現場十數丈方圓之外,沿著河岸四周設定妥當之後,才又回到原來舟旁站好。這番工作,乘著群情大亂時從容佈置,人不知鬼不覺,極其從容地已佈置完善。當然,並非真的沒有一個人看見,對於紅衣人阮行來說,就是一個例外。眼看著兩名青衣舟子佈置完善之後,阮行內心更像吃了定心丸也似的穩當。翻著一雙白果眼,他打量著花二郎道:“花當家你一定要見我們姑娘才死心?”
花二郎冷峻地道:“不錯,我們久聞甘十九妹的大名,卻是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不能不有所懷疑。”
阮行怒聲道:“你是不相信我們姑娘這個人?”
“不錯!”花二郎點點頭:“花某人認為這一切大有可疑!我們不能僅僅憑著甘十九妹這四個字,就誓死效命,這件事絕不是你姓阮的所能擔當。你請吧!”
一面說著,花二郎吩咐眼前的人道:“讓開一條路,叫他回去。”
各人於激動情緒裡,勉強遵命,熙熙攘攘地讓出了一條路來。
紅衣人阮行乾咳了一聲,目注向花二郎“吃吃”一笑道:“我要是不走呢?”
“那隻怕對你不利得很。”花二郎冷冷地道:“你應該自己心裡有數。”
聽到這裡,“緊背低頭”莫三畏第一個忍耐不住,倏地掠身眼前道:“當家的,跟這傢伙羅嗦個什麼勁,我先劈了他再說。”
莫三畏可真是火爆性子,說幹就幹,足下一個搶步,已來到了阮行身前,“五行輪”往空中一舉,譁楞!一聲脆響。
“姓阮的,我劈了你!”
話到人到,人到傢伙也到,“哧——”一溜子寒光,冷森森的一圈白刃,直向著阮行當頭猛劈了下來。
阮行方才目睹過這個莫三畏搬動大箱時的神情,悉知此人是一個勁敵,不可輕視,當時迎著他當頭落下的五行輪,霍地一揚手中竹杖,“嗆啷”一聲,磕住了輪鋒邊側,借勢身子一擰,縱出了丈許以外。
莫三畏嘿嘿一笑,第二次轉身運輪,正要再次撲上,卻被“黃面太歲”花二郎出聲喝住了。
“算了吧,二哥,”花二郎冷冷地道:“咱們不能幹這種事,他人單勢孤的,叫他去吧!”
花二郎雖然系一名盜首,但卻不失江湖本色。
“緊背低頭”莫三畏對於這位“瓢把子”一向心存敬服,聆聽之下,倏地後退一步,“五行輪”嗆啷一響地收拾腕後,怒視向阮行道:“若不是大當家的說情,今天萬萬放不過你這個狐假虎威的小人,還不快滾!”
阮行生平出道以來,從來也不曾受過這個窩囊氣,那張白臉一剎間變成了鐵青顏色。
“哼,”他狠狠地逼視著莫三畏:“姓莫的,你神氣個屁,馬上就叫你知道你阮大爺的手段厲害。”
一面說,他轉向花二郎道:“花當家的你委錯了,阮某人可不是你想象的怕死貪生之輩,既然來了,還沒打算就走。”
冷冷一笑,他揚著一雙弔客眉:“老實告訴你們,要是連你們這幫子人也制服不了,丹鳳軒也就不用在江湖上叫字號了。”
大傢伙聽他這麼說,俱不禁吃了一驚,誰也沒有想到在眼前情形下,對方這個人居然還敢發狠,實在是有些出乎意外。
花二郎面色一沉,道:“那麼,你的意思是?”
說話之間“緊背低頭”莫三畏,以及蒙城九醜中的“火赤練”張方,一左一右雙雙已撲向阮行。
莫三畏是有一把“五行輪”,張方是一杆“鏈子槍”,兩般兵刃幾乎同時掄了起來,正待向阮行身上招呼過去。
猛可裡,轉過來一聲清叱之聲:“大膽!”
隨著這聲女子嬌叱之同時,空氣裡似有極為細微的兩股尖風:“颼——颼——”
大多數人還弄不清是怎麼回事的當兒,只聽見叮噹!嘩啦!兩聲脆響,莫三畏的五行輪,張方的鏈子槍雙雙已落向地面。
兩個人也就在兵刃墜落的同時,宛若木乃伊似的一動也不動地愕在了當場。
各人目睹之下,俱不禁大吃一驚,張惶循聲望去,始發現到,不知何時,那艘畫肪前艙的船板上,竟然站立著一個亭亭玉立的長身少女。
少女面懸輕紗,一頭長髮捲了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