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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制著心裡的激動,輕咳一聲道:“能夠在姑娘手下逃得活命,誠是難能,這姓依的武功如何?”
甘十九妹一笑道:“誠如你所說,這個人武功極高,是我這一次江湖以來,所遇到少見的勁敵之一,他更具有過人的智力,確是一個很不尋常的角色。”
尹劍平淒涼之中,總算領受到一些安慰。能夠由敵人嘴裡得到讚美與尊敬,該是如何的彌足珍貴!
他仍想從對方嘴裡多認識一些那個“依劍平”,以為日後之借鏡。當下,他冷冷地笑了笑道:“姑娘這麼一說,在下倒真想能有機會見見此人。”
“對了!”甘十九妹淺淺一笑:“這個依劍平雖是岳陽門下弟子,但是我發覺他也曾涉獵過其它門派的功夫。”
尹劍平留意地在聽,表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
“譬如說!”甘十九妹那雙剪水雙瞳凝眸注視著他:“他雖是岳陽門出身,卻精於雙鶴堂的‘金剛鐵腕’,也曾與雙鶴堂的米如煙有過師生之誼,學兼數家之長,才使得武功左右逢源,相生相長,得能有今日之驚人成就,然而……”
說到這裡,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微微收縮了一下,含蓄著過人的靈思:“我似乎總預感著,他與我將要再一次地見面……這一次我必不會輕而易舉地讓他由我手裡逃開!”
眸子向著尹劍平一轉,微笑道:“談了些不相干的事情,尹先生一定煩了,現在不必再多廢話,你不是要與我較量一下劍招嗎?請亮劍吧!”
尹劍平之所以要與她比劃兵刃,當然是有原因的,那是因為前此曾與她空手對過招法,很可能已為她摸清了自己門路,萬一讓對方覺察出自己身分,顯然大大失策,兵刃可就沒有這一層顧慮。
面對當前這個生平第一大敵,他確是不敢絲毫掉以輕心,當時意念集中,抱元守一,緩緩撤劍出鞘。一股冷森森的劍氣,直向甘十九妹身前襲到。
“姑娘請!”尹劍平舉劍當胸,銳利的一雙目光,直直地逼視著對方:“在下候教了!”
甘十九妹眼睛在對方劍上一膘,心中亦不由吃了一驚,點頭道:“好一口寶劍!尹先生有此神兵利器,我只怕難以抵擋得住呢!”
“姑娘見笑,請賜招吧!”
這幾個字說得冰冷砭骨,舊恨新仇,一時激發起他潛在內心的無比仇恨忿意,如非他事先下了一番鎮定功夫,眼前幾乎已是難以把持得住。
須知他對甘十九妹,自始都充滿了痛苦矛盾,形勢的演變,既已到了眼前兵刃互博地步,他自當決心求勝。目睹著劍上寒光,頓時增添了他幾許決心與勇氣,然而這種決心與勇氣,是否永遠能夠持續下去,或是立刻又生變化,他實難預料。那麼把握住眼前的這一剎,自是至為重要了。在他的催促之下,甘十九妹亦不再猶豫。
尹劍平昔日曾經在暗中目睹過她與晏春雷的一場逐殺,深知她劍上的威力,尤其是出劍時的那一剎,實在有鬼神莫測之妙!是以,眼前在她將出手之前,也就格外地提高了警覺,不敢分心旁騖。
甘十九妹一雙美麗的閃爍著智光的眼睛,在對方身上一轉之後,倏地香肩輕晃,閃向側面一個地位!
尹劍平立刻把步位作適度的調整!
甘十九妹立刻又換了一個地方,尹劍平再作調整,雙方一連換變了三四個方向,才算定住了步位。
四隻眸子緊緊地對吸著。
甘十九妹忽然冷笑道:“尹先生,咱們何妨口頭上先賭個輸贏怎麼樣?”
尹劍平道:“在下不懂姑娘心中涵意,尚請當面說明。”
甘十九妹道:“這很簡單,你我既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根本無須兵刃拼搏,只須口頭上討教幾招也就差不多了,尹先生意下如何?”
尹劍平好容易才下定了決心,自不願輕易放棄復仇良機,只是對方這麼建議,形勢上又不便見拒,當下強制著心裡激動,微微一笑道:“姑娘既然這麼說當然是好,只是在下卻認定一個原則,‘坐而言不如起而行。’總認為嘴裡說的和手裡玩的有些出入,姑娘以為可是?”
甘十九妹想了想,微一點頭,道:“有理!好,那麼咱們就廢話少說,手底下見個高下吧。”
話聲一頓,一隻纖纖玉手已握在了胸前短劍劍柄上。
尹劍平頓時就覺出了一股寒氣突地迎面襲來,有如冰露著身,使得他心頭一陣發慌。這是因為他自從出道以來從來還沒有機會與甘十九妹這等傑出的勁敵動過手,自然上來有些驚慌失措。這只是一剎之間的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