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劍平心中一動,忽似感覺到不吉!
他心裡反覆地在求證一件事,直到上人把當年與“黃麻客”這個異人的一段交往講敘完結之後,證明了他心裡的判斷完全正確。
這一剎,他的心情忽然為之開朗。
“老師父!”尹劍平道:“這個姓晏的老人,他的武功較之當年的那個水紅芍如何?”
坎離上人乾笑了兩聲道:“這是一個很有趣的問題,我想也只有他們本人,才能回答你這個問題了。”
“他們之間認不認識,可有交往?”
“這個……”坎離上人喃喃道:“我想他們是認識的,不過,實在也很難說……”
“你老可否說清楚一點。”
坎離上人緩緩放下了酒碗,仰頭想了一會兒。
“有一件事當時我也想不明白,”他慢吞吞地道:“就是現在,我也不明白。”
“你老快點說吧!”
“是這個樣,”坎離上人睜圓了眼睛:“水紅芍那個女人該是何等的猖狂!可是終其半世,卻從來不曾往西北去過……”
“這又為什麼?”
“為什麼?”坎離上人好像忽然間才想通了似的:“難道你還不知道?那是因為晏老頭住在那裡。”
“噢!”尹劍平道:“你老是說,西北地方是晏老人的勢力範圍?”
“這個我也不知道,不過武林中卻是有這麼一種傳說罷了。”
坎離上人接下去道:“就好像水紅芍把兩湖川滇一帶同樣地視為禁地,不許外人插足而與她分庭抗禮一樣,他們之間很可能有過這麼一個默契……互不侵犯的允諾。”
尹劍平想了一下,點頭道:“晏老人可有身後之人,繼承他那一身絕世的武功?”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尹劍平道:“晏老人生平是否喜著黃色麻衣?”
“不錯,一年四季,都喜歡穿著那套黃色的麻衣!”說到這裡,他愕了一下,歪過頭來又道:“咦,你怎麼知道?”
尹劍平繼續問道:“還有,他老人家是否有什麼可以昭示武林的信物?”
坎離上人想了一下,道:“有的。”
尹劍平插口道:“黃麻?”
坎離上人越加地懷疑道:“你……你怎麼知道?”
尹劍平嘆息一聲道:“這麼說,他老人家果然到了……”
“誰……來了?”
“晏鵬舉!”尹劍平道:“來!你老人家跟我來一趟。”說罷,拉著上人步出戶外。
四外一片沉寂,倒是一天星月看來分外的皎潔,遠處狼嗥聲,清楚在耳。
坎離上人驚訝他說道:“你要拉我到哪裡去?”
“帶你老去看一樣東西。”
說話間,已跨出矮牆,來到了正門側方那片楓樹林邊。
不需要留心,就可以清楚地看見那條系在楓樹枝上的黃麻,被風吹得綾子也似地飄著。
坎離上人登時愕住了!
他快速地撲過去,抓住那條麻索細看了一下,臉色大喜道:“不錯!這就是晏老的‘黃麻令’!他老人家真的來了……哈!我們得救了!”
尹劍平說道:“那人也許不是晏老前輩本人。”
“你怎麼知道?”
尹劍平道:“因為我所看見的那個人,年歲並不大,絕非晏老本人!”
“你說對了!”聲音傳自楓樹深處,但是在這四個字的尾音結束以前,說話的人已現身眼前。
來人真像有神仙般的風采,黃巾黃衣,被風吹襲得獵獵起舞,仁立在三丈外,向這邊靜靜地平視著。他像是早就站在那裡很久了,一動即收,一收即靜,兩者之間,簡直看不出絲毫痕跡。
智者如尹劍平者流,立刻就體會出來人的不同凡流,尤其是對方目光裡,那種溫和祥泰,分明是內功已達到了某一水平之後,所表現出來的那種自然神采!
有恃無恐的那種神采!
這個人正是傍晚他來時,所遇見的那個黃衣人。
坎離上人對於這個人的突然出現,感覺到無比的驚訝,當下往前走了幾步,仔細地打量著對方。
“你是……誰?”
黃衣人微微笑道:“米前輩不必多疑,我名晏春雷,奉令來此,護侍左右。”
“晏……春雷?”坎離上人半驚半喜地道:“這麼說,晏鵬舉老先生是你……”
晏春雷微微抱拳,蕪爾笑道:“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