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一個眼色,低聲道:“芸兒姑娘,那漢子可能是接應之人,你要注意……”接著,他又對杜珍道:“花兒,我們走!”他一邊說,一邊揮手走開,所謂揮手,表示道別,同時,杜珍向芸兒說了一聲:“珍重!”之後,也跟隨著艾朋走了。
果然,坐在鐵欄杆上的大漢,見到芸兒獨自立在路旁,就跳下欄杆,緩步走近她的身邊,輕聲地問道:“姑娘!你尊姓?”
芸兒答道:“小女子是太公的後人。”
接著芸兒問道,“請問壯士高姓大名?”
那大漢答道:“在下的遠祖是文王,小名萬綠叢中……風正帆懸。”
芸兒道:“原來是本國著名的水上君子,姬一紅散人……湖平岸闊。”
大漢點頭道:“浪得虛名,實不敢當。請姜姑娘隨我來!”
芸兒跟著水上君子走到大渡江岸邊,跳上了一艘停泊在那兒的中型快船,船上早有六名水手侍候,等到芸兒進入船艙休息,姬一紅吩咐開舵。
於是眾水手立即動手解纜,刺篙,划槳,搖槽,懸帆,並由水上君子親自把舵,順風順水,行船的速度甚快,直向大渡江下流駛去。
且說艾朋領著杜珍離開芸兒之後,其實他們並未走遠。他只在附近巷口隱沒了形跡,眼睛卻向外盯著芸兒和那大漢的一舉一動。
他們等到芸兒的船離岸之後,連忙從巷口走出,重複回到原處。不久,艾青帶著許多幹糧和一大瓶茶水,艾武牽著四匹馬兒,相繼回來。
艾青把一部分乾糧和茶水分給大家,他們一邊吃喝,一邊談話.當然,艾氏兄弟先問:“芸兒姑娘呢?”
杜珍道:“她趁船走了!”
艾青道:“不休息一下,那麼快就走?”
艾朋道:“船上可以休息,想來水金書生早有安排,不用我們耽心……我不耽心水上,但不放心陸上……陸路險阻,歹人眾多,怕有危險!”
杜珍道:“師伯!如有危險,怎麼辦?”
艾朋道:“讓我考慮一下!”
隔了一會,艾朋又開口道,“水金書生有恩於我,當年我在北海,被四十仇人困住圍攻,受了重傷,幾乎喪命,幸虧他拔劍相助,擊退仇人,又贈良藥救治,使我得免於死,後又慷慨賜金,使我全家飽溫,屢思報答,過去苦無機會,但今日之事,乃我圖報之秋,機不可失……據說那芸兒姑娘是他的親戚……可能是他的愛人……”
艾武插嘴道:“爸爸,她不會是那書生的愛人!聽說他不貪財,不好色,怎麼她會是他的愛人呢?”
艾朋道:“我們不管那些……不過,他既來請託於我,我理應成心辦事……現在,我想……武兒……花兒!你們二人立刻改裝,多帶乾糧,花兒女扮男裝,扮成儒生模樣,武兒扮作書童,帶馬過河,登彼岸後,從橫山,白沙,走捷徑到混水崗,黃城,青銅嶺,入金鎖坳,穿鐵門關,過鬼爪山,大瓶峰,然後棄馬步行,再爬越鵝蛋崖,虎頭溪,天平灣,最後渡黑水江,白泉河等處,必須在二天半以內到達大渡江的盡頭——南渡縣,可以追到芸兒姑娘。
艾武道:“爸爸,為什麼我們不從水路趕上保護?”
艾朋道:“不行,剛才我看到那漢子,水手打撈,好像是水上君子姬一紅……現在我想起來了,一定是他,因為他的眼光很是特別,似乎像貓兒眼。聽說他慣於夜航,我們如從水上追趕,雖能僱到船隻,但大渡江水勢險惡,又多礁石,無人膽敢夜航,所以,我想,除了陸路追趕之外,別無他法。
艾武道:“既然如此,那末,我們現在就走,杜姐姐。怎麼樣?”
杜珍道:“好,立刻走。”
其實,艾武和杜珍心裡都很歡喜,因為他們已經—見鍾情,互相喑戀,巴不能夠有這樣的好機會同在一起。
艾青道:“爸,我也去!”
艾朋道:“不,青兒你另有任務……現在,花兒,你先到車廂裡去打扮,那邊有青兒和武兒的衣衫,揀合適的穿……且慢……
花兒,內衣武式,外衣儒生模樣文式。”
杜珍欣然道:“是,師伯。”她說完話,立刻進入車廂去了。
過了一會,她從車廂裡出來,換了一身藍色長服,薄底青靴,頭上戴著書生帽,罩住了髮髻。她容光煥發,宛如一個美少年。
接著,艾武進入車廂,不久,他已扮成了書童,走出車廂,隨即收拾乾糧和武器,向艾朋作了一揖,說道:“爸爸,我們走了!”
杜珍也向艾朋作了—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