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僧過份奮勇,首當其衝,災遭傷目之痛.連忙以手遮面,鮮血從他們的指縫裡流了出來,同時狼狽地退避開去,嘴裡不約而同地發出慘叫。其餘的小僧人見此情形,頓感心悸,不敢上前,站在稍遠之處叫罵吶喊。放屁添風,這批都是壯膽有餘,爭勝不足的僧徒。
為什麼黃衫客這樣心狠手辣?原來他是依照文中子的耳語吩咐,所以一出手便不留餘地連連傷人,存心大鬧空空部落。
當時,這事已驚動了殿內的帕脫法師。他聽得外面眾聲鼓譟,群情紛擾,不知發生何事,急忙奔來觀看,問明原由,不禁大怒,隨即站立出來,高聲喝道,“何方狂夫,竟敢到本宮撒野,連傷佛門弟子,是何道理?”
黃衫客當門昂然而立,腳步站在門限之內,答道:“在下黃二,魔國小卒,因有要事求見玉版大師,不料這裡的知客和尚,假託什麼佛忌佛齋,不開宮門,害得我連來二天,也不得其門而入。今天他忽然客氣起來,請我進入宮內,我叫他通報當權大師。但他只虛與委蛇,且先要我隨緣樂助。我拗他不過,就在捐簿上寫了一百萬忽銀子,又不料這廝,狗眼看人,數目嫌少,倒也罷了,反叫二個小賊禿進來,要驅我出宮。現在他們都已被我制服,倒在地上,更不料外面許多禿驢,竟然以眾欺寡,進來群毆,惹得我火冒百丈,所以略施懲戒,誤傷了他們的眼睛,這還是我仁心留情,否則他們早已魂歸極樂世界去了。如今,你這大和尚來得真好,快去通報玉版大師,速來見我……”
帕脫大師聽到這狂夫是魔國派來,不禁暗驚,又聽到他自稱小卒,心想:一個小卒有多大的能耐?更聽到他連連打傷了本宮佛子,且要叫當權大師前來看他,頓覺怒不可遏,大聲喝道:“住口!大膽狂徒,空門白話,要見大師,大師是何等身份,怎會容你隨便見到?”
黃衫客道:“我有本國公文。”
帕脫法師道:“公文呢?”
黃衫客從衣袋裡摸出公文,向外一揚,說道:“在這裡。”
帕脫法師道:“拿來!”
黃衫客一邊把公文放還袋裡,一邊說道,“你沒有資格傳遞這份公文,我要把它面交玉版大師。”
帕脫法師聞言,大怒道:“狂徒無禮……讓本法師來教訓你……”他說著,縱身過來,揮掌向黃衫客當胸擊出。
黃衫客冷笑一聲,大怒道:“出手便用如來神掌,可惡之至,但也難不倒我黃二……”
他邊說邊把身子斜側,順手一揮,好像順水挽舟,把對方撞過來的掌風轉移方向,風勢轉彎,回頭撞向客房的雙窗,窗框立被擊碎,碎片五花散飛,而掌鳳之勢未盡,旋轉地穿窗而出,向前直衝,襲中了對面三五個小僧徒的胸前,他們當場口吐鮮血,慘聲連響,重傷倒地。只聽得黃衫客哈哈大笑道:“自相殘殺。”
帕脫法師見狀大驚,暗想:“魔國小卒,竟有這樣的本領,若是大將,那還了得。”可是他不甘受挫,殺心頓起,大聲道:“拿我的禪杖來!”
黃衫客笑道:“隨便你拿什麼來吧!”
不久,二個小僧徒扛著禪杖出來。
這根禪杖乃是純鋼所鑄,既粗且長,重一百六十斤,是帕脫法師平時最稱手的武器。一杖在握,雄心勃發,帕脫指著黃衫客,喝道:“狂徒吃我一杖!”
佛門降魔杖法,氣勢非凡,帕脫法師嫌客房門框太低,不便從上面向黃衫客當頭擊下,只得施出神龍入海杖法,杖頭由高而低,向對方腹部直送過來。
黃衫客也不答話,側身橫避,隨手抓住了杖頭,順勢把頭一側,張嘴連吐二口濃痰,去勢平行,直射帕脫法師的眼睛。後者不虞對方有此毒著,權衡輕重,只得放手棄杖,飛身躍開,總算保持了雙目,但濃痰去勢如飛,吐中了三丈以外掛在鐵架下面銅鐘的邊緣,銅鐘如受重擊,發出鐺鐺之聲,響亮非常,震耳欲聾,餘音尚在繞樑,而那銅鐘又發出:“鏜,鏜,鏜,”三響,聲如迅雷,眾僧不及掩耳,嚇得面無人色,紛紛逃離現場,膽小者已被嚇昏,倒在地下,而以帕脫法師的定力,也不免驚惶失措,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黃衫客奪得禪杖後,立即使出重手法,把杖震斷,斷成十餘短條,他順手拿起三條斷段,向外擲去,擊中了銅鐘,所以發出驚天動地的巨響。
鐘聲驚動了在後院靜修的六位高僧,他們之中四位是法師品級,二位是長老。
這時,那些穿著黃色寬袖布衲的高僧,已經並肩橫排在客房門前,離開客房一丈左右,個個雙手合十,面對黃衫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