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玉猴,他本來是無儔無侶,離群索居的。過去。他向群仙諸佛眾神聖偷學本領,竊食珍品異味。都是獨來獨往。自從進入妖魔國以後。生活開始有了改變。他覺得集體生活非常熱鬧,較有意義,不像以前那樣,隻影單形,靜悄悄,冷清清,寂寞得連講話的機會都沒有,除了進食和打哈欠之外,他的嘴巴似乎沒有別的用處。他記得過去五百年中沒有開口講過一句話,一千年裡也難得有一個機會講兩句話。他患過孤獨病,深深地體會到孤獨的痛苦,惟一自遣的辦法是喃喃自語,或者引吭長嘯,好像神經漢那樣。
他厭倦了孤單生活,需要有人與他閒談,甚至貓狗也好,使他有機會和它們挑逗作樂,解除寂寞,至少在精神上稍得安慰。
可是現在他的情況改善了。他在妖魔國地位崇尚,受到君臣敬重,一呼目諾,要什麼,有什麼,只要嘴巴一歪,樣樣都得。
玉猴的道行雖已至高無上,但久與畜牲為仇,童心未泯,本性難改。他什麼事都要試驗一下,以求體會個中的滋味。例如:以身試火,灼傷的痛苦如何;以身沉水,閉氣是否難過;刀斧之刑,吊打之慘,也樂於嘗試;辱為囚徒,賤作苫役,也不惜躬自體驗。凡是新奇的事物,不論是快樂的,或痛苦的,都願意一試,甚至想和女人性交,以便深切體驗這事到底有什麼樂趣。通天教主曾召本國最出名的美女——玉面孤女——去服侍他,但不知為了什麼理由,她卻未被寵幸。
物以類聚,玉猴在魔國交遊廣闊,生活過得非常舒適。群魔諸妖見他法道高強,權勢顯赫,個個都想投列門牆,希望學得長生不老之術,以成正果,或一枝半藝,作為護身本領。
玉猴也有意成全他們的志願,來者不拒,量材施教,對於骨格奇特,品性良善的弟子無不竭力栽培,除了傳授法術武功之外,另賞剩餘的仙丸金丹,藉以增長他們的遭行。
在二千多年中,他已培養了不少奇材,而他的得意門生,像小夫子,獅首力士和撼天煞神等,乃是奇材中的奇材,在魔國掌握大權。
目前,魔國已經是人材濟濟,實力強盛,要比二千多年以前不知興旺了多少倍。
依照通天教主的意思,他早想大興問罪之師,侵犯仙國,以報昔年誅仙陣和萬仙陣慘敗的恥辱,使魔國揚眉吐氣,重振雄風。
不過,玉猴反對這樣的輕舉妄動。
對通天教主詳細分析宇宙列國的情勢,並討論今後魔國應該採取的步驟……
玉猴指出道:“魔國從衰到盛,經過了很長的時間,如今國勢雖已崛起,單獨對付宇宙間任何一國,力量綽綽有餘,但進兵仙國,師出無名,勢必引起列國聯合行動,協力抵抗,使我們落入弄巧成拙的陷阱裡,重蹈覆轍,咎由自取。”
通天教主道:“這可能性不會太大,因仙國進步緩慢,動作遲鈍,我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一鼓作氣,攻其不備,在列國採取聯合行動之前,他們早已被消滅了……”
玉猴道:“大王,你有這樣的把握?”
通天教主道:“這不過是我的想法。”
玉猴道:“我們應該作最壞的想法和打算,任何事不能過份樂觀……”
通天教主道:“你的意思是……”
玉猴道:“為君之道,治不忘亂,安不忘危,仙國國基可說是根深蒂固,牢不可破,一時不易搖動。在某些場合,他們雖已處於劣勢,但潛力雄厚,難以估計,猶如百腳之蟲,至死不僵,何況他們尚未死亡?”
通天教主道:“那麼,我們要進兵仙國,報仇雪恥,應該怎樣進行呢?”
玉猴道:“目前我們尚無充分理由,作為出師問罪的藉口,所以我們必須隱藏自己實力,暫時偽裝懦弱,切勿逞強,所謂:‘勢到萬難須放膽,事當兩可貴虛懷’。”
通天教主道:“我方兵多將廣,糧草充足,有實力而不使用,此話怎講?”
玉猴道:“安危在於是非,不在強弱;存亡在於虛實,不在眾寡。我們先要在是非上使他們屈服,所以下出兵則已,——出兵便是問罪之師;師出有名,則眾望所歸,無往而不利。
假如我方是‘是’的,雖弱也強,反之,安能轉危。我們不要在虛實上為他們所削,所以應該偽裝懦弱,不可逞強。如果對方足‘實’的,寡能成眾,反之,存可變亡……”
通天教主插嘴道:“當然,你的見解很有道理,不過,本國受挫於誅仙萬仙二陣之戰,含恨多年,此仇不報,寢食難安,因此,我無時無刻不想進兵仙國,以雪心頭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