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克邪急得頭筋暴起,叫道:“牟大哥,你不知道,她、她並不是咱們這一路人,我怎可以認她?”
鐵摩勒聽得“隱娘”這個名字很熟,一時卻想不起她就是聶鋒的女兒,不禁走到聶隱娘跟前,問道:“這位兄弟高姓大名?咱們似是在哪兒會過?”聶隱娘道:“不錯,咱們昨天不是會過面麼?記得我已經對你說過我的名字了?”
鐵摩勒道:“不對,你昨天用的不是這個名字。還有,你昨天說你與我以前來會過面,看來,不是你有意說謊,就是我記牲大壞了。兄弟,你是不願把鐵某當作個朋友麼?”
聶隱娘“噗嗤”一笑,把帽子脫下,露出了滿頭青絲,說道:“王大哥,不認得我了麼?”段克邪、呂鴻秋等人這才知道聶隱娘原來是個女子,心中都在奇怪之極,不但是奇怪她喬裝男子,維妙維肖;更奇怪的是她將鐵摩勒喚作“王大哥!”
心念未已,只聽得鐵摩勒哈哈大笑道:“虧你還記得當年的王小黑。好一個頑皮的小妞兒,長得這麼高了,不是你這聲‘王大哥’我當真不認得你啦。令尊好嗎?你怎麼會到我這山寨來的?”
牟世傑笑道:“是我帶她們二人來的。我不知道鐵大哥原來與她們乃是世交。”
鐵奘勒道:“她是聶鋒將軍的掌珠,聶將軍雖然身在官門,卻是個有血性的男子漢。當年我曾受過他的恩惠,克邪賢弟,你的爹爹在生之時,和聶將軍的交情也很不尋常。你們二人快來重新見過。”
段克邪道:“那晚我大鬧田承嗣的節度府,也曾承聶將軍暗中相肋,未曾道謝。聶姐姐,請你代令尊受我一拜。”聶隱娘板著臉孔道:“不敢當,不敢當!只要你不把我與史家妹子當作奸細,我已經感激不盡了。”
呂鴻秋大是尷尬,也只得過來向聶隱娘賠個不是,說道:“一時誤會,都是我的不好,姐姐莫怪。”聶隱娘怒氣已消,對她卻反而和顏悅色,說道:“我和史家妹子喬裝男子,到金雞嶺來,史家小姐又是節度使小姐的身世,難怪你們起疑。”
鐵摩勒喜道:“原來走了的那位就是薛嵩的‘女兒’麼?她已經知道她本來的身份了?”聶隱娘道:“不錯,她早已恢復了她本來的名字——史若梅啦。”
鐵摩勒道:“克邪,你爹孃為國捐軀,當時我沒在場,但我知道他們有一樁心事未了,臨終時曾交託南嬸嬸(夏凌霜),要她待你長大之後,說與你知。南嬸嬸還沒有告訴你麼?”段克邪低下了頭,說道:“夏姨已經告訴我了。”鐵摩勒道:“你現在還記得麼?”段克邪道:“記得。”鐵摩勒道:“那麼說來與我聽聽。”
段克邪道:“要我做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鐵摩勒道:“還有呢?”
段克邪漲紅了臉,低聲說道:“要我拿這支龍釵去找史伯伯的女兒。”鐵摩勒道:“做什麼?”段克邪道:“以龍釵作為信物,迎娶史姑娘。”
鐵摩勒正是要他親日說出這一句話,當下大聲說道:“著呀,既然你沒有忘記父母的遺命,卻為何不肯認史姑娘為妻?”
段克邪氣鼓鼓說道:“她是節度使的女兒,我配不上!”
鐵摩勒道:“你別在我跟前說氣話了。乾脆的說,你嫌她是薛嵩的女兒,配不上你這位好漢,是不是?”段克邪道:“我不敢嫌她,但總之不是一路的人。”
鐵摩勒道:“你這話就錯了。薛嵩最多隻能算是她的養父,她的親生父母,忠義節烈,誰不欽敬?有這樣的好父母,兒女還能錯到哪裡去嗎?即算現在不是一路,完婚之後,也自然是夫唱婦隨。你這麼早就擔心什麼?”
段克邪默然不語,鐵摩勒又道:“何況她雖是薛嵩的養女,但自小卻是她親生母親撫養大的。我在聶家住過,當時聶家與薛家乃是鄰居,我知道她的母親在薛家充當奶媽,每日裡都教她詩書,她自小性格就與薛嵩大大不同,據我看來,正是我輩中人。你放心了吧?”
段克邪仍然低頭不語,鐵摩勒不禁有點生氣,板起臉孔說道:“你不是要做個頂天立地的好漢子麼?不遵父母之命;不守夫妻之約;不念世交之情,這乃是不孝、不信、不義!稱得上是好漢子麼?你父母雙亡,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你還有什麼理由要毀婚約,儘可說與我知!”
要知鐵摩勒的義父乃是段克邪母親的哥哥,鐵摩勒算是段克邪的表兄,段克邪在世上別無親人,一向是把這位“表兄”當作親兄長看待的。所以鐵摩勒敢以長輩的身份,疾言厲色的責備他。
段克邪給鐵摩勒一罵,滿懷委屈,一急之下,本來不想說的也只好說了出來,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