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段克邪與楚平原都是被牟滄浪點了穴道的,但輕重卻有所不同。牟滄踉深知段克邪的內功已到一流境界,所以用的是重手法點穴:重手法點穴若是施之於功力稍弱之輩。會造成很大的傷害,楚平原的功力其實與段克邪乃是在怕仲之間,但牟滄浪未曾見過他的功夫,而他的用意本來又個在於傷害他們,他怕楚平原受不起,用的只是普通手法的點穴。
那兩個侍者揹著他們下山,剛到鐵黎峰下,楚平原已經自行運氣衝關,解開了穴道。揹著他的那個侍者武學造詣亦頗不凡,聽得他呼吸氣息有異,正待放他下來察看,楚平原陡地大喝一盧,縛著他乎足的租繩已是寸寸斷裂。展開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就在鐵黎峰下,與那侍者打將起來。
十招之後,楚平原血脈漸漸舒暢,功力已恢復勒五六分,掌力加強,打來得心應手。迫退了那個侍者,便衝上去對付另外一個侍者,意欲解救段克邪。
揹著段克邪那個侍者十分狼狽,他眼看同伴抵敵不住,要想放下段克邪上前助戰,又怕被人搶去。但若揹著段克邪,功大卻怎能施展得開?只怕連自己也要被對方傷了。
楚平原正在把那兩個侍者迫得手忙腳亂,眼看就可以把段克邪解救下來,忽聽得馬蹄聲響,史朝英飛馳而來,她一看這個情形,已知段克邪定是被牟滄浪以重手法點了穴道,所以尚未能解開,心中大喜,連忙叫道:“把這姓段的小子交與我!”
那侍者只聽命於牟滄浪,史朝英要他交人,他不敢立即答應,問道:“侄少奶,你這是可曾得到島主的允許?……”楚平原大為著急,加緊進招,那侍者話猶未了,“嗤”的一聲、衣襟已被他扯去一幅,幸而楚平原的目的只是要把段克邪搶過來,他也怕誤傷了段克邪,不敢施展殺手,要不然這一抓就可把那恃者胸膛抓裂。但也正由於他不敢施展殺手,也就搶不到段克邪。
但雖然如此,那侍者已是嚇出一身冷汗。史朝英假裝發怒,說道:“當然是叔叔叫我來提人的,你竟敢來盤間我麼?你眼中還有我這個主子沒有!”
史朝英畢竟是牟滄浪的侄媳,那恃者一來不敢疑心她會說謊;二來他著了楚平原一抓,也巴不得拋開這個”包袱”,既有史朝英奉了島主之命,要他將段克邪移交,正是最好不過。
那侍者叫道:“好,接住他!”反手將段克邪拋開,楚平原急怒交加,罵道:“好個好女,你還害得他不夠嗎?”縱身去搶,史朝英一手揮刀劈下,一手接人,那兩個侍者也從兩側攻他,楚平原搶不到人,險險又著了史朝英一刀。史朝英哈哈大笑,接過了段克邪,如獲至寶,立即快馬加鞭,一溜煙的跑了。
段克邪已給史朝英搶去,楚平原無心戀戰,殺退那兩個侍者,便即回來。
眾人聽了楚平原的報告,都是憂心不已。辛芷姑道:“真是孽障,都怪我從前寵壞了她。”史若梅道:“克邪他穴道未解,不能動彈,豈非要任憑那妖女擺佈,這可如何是好?”聶隱娘卻小聲笑道:“克邪是因穴道未解,這才受她劫持,我以為你倒可以放心。”史若梅最怕的是段克邪給史朝英花言巧語所誘惑,聶隱娘說中了她的心事,倒去了她心上一塊石頭,粉面微紅,不再言語。
衛越道:“既是如此,事不宜遲,那就快去追趕吧。”楚平原敷上了金創藥之後,也要同去追趕。當下五個人分成三路,衛越、楚平原本領高強,不怕史朝英夥有幫手,他們各自一路。史若梅則與聶隱娘、方闢符一路。伏牛山大寨是在北方,料想史朝英不會向這個方向逃跑,他們分作三路,便向東南西三路搜尋。
史朝英騙得了段克邪作為俘虜之後,便快馬加鞭,急急逃跑。她這匹坐騎是牟世傑當年所劫的一匹御馬,腳力不在秦襄贈與鐵摩勒那匹駿馬之下,登山涉水如履平地。伏牛山綿延五百里,她一路馬不停蹄,飢了就吃乾糧,到得黃昏時分,已經走了三百多里,高處望下,已經可以看到山下的平原了。史朝英笑道:“料你的表哥鐵摩插翼難追。且在這松林裡過一晚,明早再和你下山吧。”抱起段克邪進入松林,段克邪穴道未解,但神智卻很清醒,心中暗暗叫苦,不知史朝英要如何磨折他。
松林裡還有未曾溶化的積雪,月光從樹葉的縫隙漏下來,儼如鋪了滿地銀霜。史朝英柳眉微盛,在月光下若有所思,竟是一副滿懷幽怨,楚楚可憐的樣子。
段克邪閉了眼睛,索性不去看她,心裡想道,“這妖女不知又在打什麼怪主意了?真想不到一個花容月貌的女子,卻生了一副蛇蠍心腸。”
忽聽得史朝英幽幽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世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