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克邪正待說道:“好,你既然討厭我,那又為何不許我走?”話兒未曾出口,辛芷姑已在接著說道:“我討厭他是空空兒的師弟。我討厭他和他師兄一模一樣。不過,反正我又不要他陪我,你不討厭他就行了。”史朝英道:“哦,你老人家不是前往長安的麼?”辛芒姑淡淡說道:“秦襄的什麼英雄大會,我還沒瞧在眼裡,我才沒有興趣去趁這個熱鬧呢!”史朝英奉承師父道:“不錯,在師父你的眼中,還有何人敢稱英雄二字?”辛芷姑道:“話不是這麼說,只可惜真正的英雄,我還沒有遇上罷了。像那空空兒.我起初也當他是個英雄的,哪知他的膽子卻小得可憐]哦,說起空空兒,我可又得去找他的晦氣了。”
段克邪對大師兄一向敬重,聽這辛正姑奚落空空兒,不禁憤然說道:“你憑什麼說我師兄膽小?你與他有什麼過節?”
史朝英見段克邪說話毫不客氣,心裡暗暗著急。哪知師父毫不動怒,反而嘆了口氣,說道:“你雖然是他師弟,但他的事情,你卻是不能管,也管不了的。你師兄若非膽小,為何總要避我?不過他也總不能避我一生,這你倒不必為我擔心!”段克邪心道,“咦,你見不著我的師兄,我要為你擔心作甚?”只覺辛芷姑的話甚難索解,但聽她語氣,卻又不似與空空兒有甚冤仇。
辛芷姑忽地又面色一端,說道:“不提你的師兄了,只談你的事情。你聽清楚,第一,我並不是前往長安,我與朝英馬上便要分手的,我也沒有什麼體己話兒要和她說了。第二,我討厭你,朝英並不討厭你。她還是要你陪她前往長安,你答應過他的,現在是否要反悔了?”
段克邪無可奈何,只好說道:“既然你們師徒不是一路,那我送史姑娘到長安便是。”
空中傳來“嘎嘎”的噪宣鳥聲,原來是幾頭兀鷹看見了地下的屍體,撲下來便要啄食。辛芒姑道:“討厭!” 拂塵一揚,幾根細如牛毛的塵尾射了出去,把那幾頭兀鷹都打了下來,冷冷的看著段克邪,意似示威,說道:“小夥子,你可得好好待我這個徒兒。倘若你欺負了她,你即使長了兀鷹的雙翼,也逃不過我的掌心!”這話一說,她也立即走了。
段克邪滿肚皮沒好氣,“這女人的武功倒不見得是天下第一,但脾氣之兇,卻確是人間罕見。我師兄大約就是怕了她的脾氣,看在她是女流份上,所以下願惹她。”他悶氣難消,冷冷說道:“好,走吧!”
史朝英扭過來,用比他更冰冷的聲音說道:”你自己走吧!”段克邪道:“咦,這就奇了,你剛才還在責備我不肯陪你,現在卻又要我走了?”
史朝英眼圈一紅,幽幽說道:“克邪,現在我才知道,原來你是這樣討厭我!”段克邪皺眉道:“這話從哪兒說起?”史朝英道:“你若不是討厭我,怎麼總是恨不得離開我呢?咱們雖然無親無故,但相處了這許多時日,總說得上是個朋友吧?又即使你不把我當作朋友,但我剛才也曾舍了性命,救你出來,就看在這點情份,你也不該對我如此冷淡吧?哼,我知道你是不願陪我走的,好,你自己走吧!”
段克邪想起史朝英對他的好處,不覺心中內疚,想道,“不錯,我雖然不高興她的師父,卻是不該遷怒到她的身上。她剛才在客店裡救我出來,也總是對我的恩惠。”如此一想,他的怒氣已消,反而怕史朝英生氣了。當下再三的向史朝英陪了不是,史朝英這才破涕為笑,說道:“好,你既然是真心願意陪伴我的,那就上馬走吧。”段克邪怔了一怔,說道:“不騎馬吧,我可以走路。”史朝英道:“我知道你會走路,但你總不方便在路上施展輕功吧?剛才咱們都是同乘一騎來的,你又不是三家村的學究,現在反而要避男女之嫌麼?”段克邪還在猶疑,史朗英又笑道,“你不想早日到達長安麼?到了長安,你就可以撇開我了,這不正遂了你的心願?還有一層,你早到長安,也可以騰出功夫,去尋訪你那位出妹妹呀!”段克邪給她說中了心事,臉上一紅,說道:“我早說過,從今之後,我是當作我從來不認識她的了,你還提她作甚?好,上馬吧!”
兩人在馬背上肌膚相貼,段克邪只覺陣陣幽香,中人如醉,禁不住心神微蕩,暗自想道,“世間的事情真是料想不到,這史朝英與我風馬牛不相及,且又是邪派出身,竟會如此親近。史若梅與我一出世就是夫妻,今日卻竟然反目成仇!”隨又想道,“我性情魯莽,對若梅諸多誤會,處處得罪了她,也難怪她拋棄了我。唉,她已有了心上之人,今後恐怕也只能把她當作是從不相識的了。”史朝英在背後輕輕打了他一下,嚷道:“你又在想什麼心事了?趕快握緊馬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