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馬跑得太快,跳得太高,幾乎把我摔下來哩!”
段克邪定了定神,小心駕御,但仍是禁不住想道,“若梅與我雖然不能同偕白首,但我心上只有一個她。這位史姑娘雖是對我好,我也只能辜負她的好意了。”從史朝英的叫聲他忽地又想到,在他中毒昏迷之際,史若梅向他奔來所發出的那一聲驚叫,又接連呼喚他的名字,“她若是心上早已沒有我的影子,卻又為何那樣?唉,要不是朝英點了我的穴道,立即帶我奔逃,我一定會和她說上幾句的。不過,這也不能怪朝英。她怎知若梅與我之間的關係,她那樣做全是為了救我的性命。”可憐段克邪幾自被矇在鼓裡,信了史朝英一面之辭,他哪裡知道史若悔當時已經追到他們身後,卻被史朝英用暗器打退了。
靈山派門下來自藏邊,所乘的都是康居種駿馬,史朝英偷的這匹坐騎,更是良駒之中的良駒,跑得急時,當真就似騰雲駕霧一般。也幸虧這匹馬快得逾乎尋常,大路上雖然行人如鯽。但這匹馬旋風般在路上疾馳而過,行人只是覺得這匹馬快得出奇,卻很少人看得清楚馬背上是一男一女,因而也就沒有引起什麼驚擾。
段克邪一路思如潮湧,不知不覺已到了驪山腳下,過了驪山,再走二十多里,就可以進入京城了。這時剛是日頭過午,還得兩個時辰,才會天黑。史朝英笑道:“今晚咱們就可以在長安有名的酒樓吃晚飯了。我真是高興極了!”段克邪笑道:“你又不是小孩子了,怎的這樣嘴飢,只是想著長安去吃好東西!”他哪知道史朝英是為了擺脫史若梅而高興。
段克邪將近長安,心中也很高興,正想和史朝英開幾句玩笑,忽聽得史朝英嚷道:“趕快撥轉馬頭,向回頭路跑!”聲音一片驚惶,段克邪吃了一驚,莫名其妙,這匹馬得礙太快,一時間還未能將它轉過方向,又已跑了十丈有多,段克邪這才看見,前頭有一排似是化子模樣的人,攔在路上。
這排叫化子共是四人,段克邪認得當中一個揹著大紅葫蘆的是瘋丐衛越,左邊第一個中年兒子是丐幫的新任幫主石青陽,站在右邊的那個老叫化則是徐長老。還有一個老叫化和衛越站在一起的,他卻不知道是誰。段克邪大喜叫道:“衛老前輩,我正是來找你們,想不到未入長安,在這裡就碰上了!”
話猶來了,那匹坐騎已將到衛越面前,衛越忽地把口一張,一股酒浪噴了出來,那匹馬頗有靈性,連忙閉了眼睛,但那股熱辣辣的酒浪,噴著馬臉,卻也難受。那匹馬長嘶一聲,跳起,僕下,登時把史朝英拽下馬背。
段克邪大吃一驚,身於立即離鞍飛出,向衛越跑去,叫道:“衛老前輩,請緩動手。我有訊息告訴你!”衛越將段克邪一把拉住,慢條斯理的說道:“小段,別忙,我請你喝喝酒。”拔開葫蘆塞子,說道:“這是二十年的老汾酒,你聞一聞多香!就可惜我以前那個大葫蘆給精精兒打爛了,這個葫蘆質地差些,要不然酒味更好。”
段克邪著急得很,說道:“酒等下再喝不遲……”這時石青陽和徐長老一前一後,已把史朝英攔在中間。史朝英面色蒼白,望著段克邪,但卻一聲不晌。
段克邪叫道:“且慢動手。衛老前輩,這訊息十分重要,你聽我先說了好不好?”
衛越伸個懶腰,咕嚕嚕又喝了一大口酒,緩緩說道:“什麼訊息啊,這樣重要?好吧,你就說吧!”
段克邪道:“貴幫焦幫主的下落我已得知,他並沒有死,他破囚在奚族的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只有這位史姑娘知道。這位史姑娘以前雖然對不住貴幫,但這一回她卻是誠心誠意來與貴幫商量的。她願意放還你們的焦幫主,請你們先別與她為難吧。”
衛越翻起一雙怪眼說道:“有什麼可商量呢?”段克邪道:“她要和你商量什麼,我也不知道。請你問她吧。衛老前輩,石幫主,貴幫焦幫主被囚的地方只有她知道,你們可不能動手呀!”他重複再說一次,因為石青陽這時已迫近史朝英,劍拔弩張,眼看就要動手了。
衛越笑道:“小段,你還沒有見過我這位師侄呢,我先給你們引見引見。”指著那老叫化道:“這位是我的師侄焦固,這位是空空兒的師弟段克邪!”焦固笑道:“久仰了,我不在幫中的時候,敝幫得你幫忙不少,石師弟都對我說了。”
段克邪呆了一呆,心裡唸了幾聲“焦固”,驀地叫道:“啊呀,你就是焦幫主,你已經出來了!”
焦固笑道:“不錯,焦固就是我,我就是焦固,多謝你搭救我的一番好意了。”段克邪目瞪口呆,這才知道史朝英剛才何以那樣驚惶,要他速速撥轉馬頭的原因。焦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