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脫險歸來,她和丐幫商談的本錢也就已經消失,今日相遇,那就等於是自投羅網了。
焦固謝過了段克邪,驀地笑容收斂,面色一沉,喝道:“好個妖女,你欺引我的徒弟,害死了他,我這條老命,也幾乎斷送在你手上,今日仇人見面,陌路相逢,你還想逃麼?石師弟,速速代我將她擒下!我要開壇設祭,三刀六洞,將她宰了,為宇文垂雪恨!”
原來史朝英交託心腹丫鬟,將焦固轉移地點,秘密囚禁之後,宇文垂還日在史朝義那兒。宇文垂為人極是機靈,他猜想史朝英與段克邪匆匆逃跑,定然未曾將他的師父帶走。他就假情假義結納史朝英那個心腹丫鬟,在她面前表示失意,不時短嘆長嗟,引那丫鬟對他憐愛。宇文垂少年俊朗,舉止風流,又是丐幫幫主的身份,不消多久,那丫鬟已被他弄得神魂顛倒,矢誓愛他,到了這時,當然是什麼秘密都可以對他說了。
宇文垂探聽到了師父被囚的所在,又把解藥騙到手中,於是在一個晚上,悄悄進入那個囚人的石洞。將看守焦固的幾個史朝英的丫鬟殺了,把師父救了出來。他以一念之差,被史朝英勾引,串同陷害了師父、弄得身敗名裂,幫主做不成,反而被逐出丐幫,到頭來。史朝英又因他失了可資利用的價值,拋棄了他,他還有什麼做人的趣味?因而在他天良發現,救出師父之後,他也就立即自盡了。丐幫耳目眾多,史朝英與段克邪一路同行,早有丐幫的弟子發覺,用飛鴿傳書,一站一站的傳下去。報給了已在長安的衛越知道。恰好這時焦固也已脫險到了長安,今日他們是有心在此相候的。宇文垂是焦固最心愛的弟子,弄得如此收場,他當然是恨極史朝英的了,他本待親自報仇,只囚他受毒太深,尚未復原,故此要他的師弟石青陽代他出手。至於衛越則因輩份太高,不屑與史朝英動手。
就在段克邪目瞪口呆,不知所錯的時候,那邊廂,石青陽已與史朝英交上了手。段克邪那把寶劍還在史朝英手中,她這時情急拼命,招招都是殺手,石青陽見她劍法精妙,又顧忌她用的乃是寶劍,最初二三十招,竟是絲毫也佔不了便宜。
石青陽畢竟是丐幫第二代弟子中的第一高手,武功僅在他師叔衛越之下,而在他師兄焦固之上,論起真實本領,比史朝英實在不止勝過一籌,三十招之後,漸漸看出了史朝英劍法的來龍去脈,杖法一變,登時改守為攻。
丐幫的“降龍杖法”乃是武學一絕,使到緊處,只見四面八方,都是青森森的一片杖影,史朝英只能仗劍護身,漸漸連劍法也有點施展不開了,段克邪一片茫然,不知顧措。激戰中,忽聽得史朝英“哎喲”一聲,“肩井穴”已給石青陽的竹杖點著,但史朝英晃了兩晃,居然未曾倒下。石青陽也不禁微微一凜,“原未這妖女還有閉穴的功夫,倒不能小視了。”當下改用重手法點穴,竹杖起處,勁風呼呼。威勢之猛,竟似比鋼杖鈔杖還要強勁!
段克邪聽得史朝英那“哎喲”一聲,心頭也似被石青陽的竹杖戳了一記似的,憎不自禁的便要跑出去諸石青陽住手,哪知他心念方動,叫聲未曾出口,腳步也未邁開,便給瘋丐衛越一把拉住了。
衛越似笑非笑的說逍:“小段,你怎麼啦?我請你喝酒你都不喝!”段克邪心急如焚,說道:“衛老前輩,這位史姑娘,這位史姑娘……”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措辭,連說了兩句“這位史姑娘”,還未曾接得下去。衛越笑道:“這位史姑娘和你很有交情,是不是?”段克邪滿面通紅,但這時已顧不得害羞,只好來個預設。
瘋丐衛越忽地正色說道:“段賢侄,你應該記得你父親是一代大俠,這妖女是史思明的女兒,曳朝義的妹子,行事妖邪,你怎麼可以和她混在一起?她在丐幫中挑撥離問,引起丐幫的內訌,又害死了宇文垂,你說我們不該對付她麼?”段克邪被衛越一頓教訓,想想也確是史朝英不對,實在難以為她爭辯,瘋丐衛越忽地又笑道:“天下才貌雙全的姑娘多著呢,你喜歡哪一個,我給你做媒。只要你看中的是武林中人,她們的師父總會給老叫化幾分薄面。”段克邪給他弄得啼笑皆非,面紅耳熱,勉強說了一句道:“衛老前輩,我並不是和這位姑娘有甚私情……”衛越哈哈大笑道:“既然沒有私情,哪就更不用說了!坐下來,喝酒吧,最好你連看也不要看!”
段克邪哪裡能夠定下心來喝酒,雖說他也覺得是史朝英不對,但相處多日,終究有點感情,他又怎能眼睜睜的看著史朝英被丐幫擒去,開壇活祭?一這時石青陽已取得了壓倒的優勢,杖法越來越見凌厲,當真有如天風海雨,咄咄迫人,史朝英的劍招已被他打得亂了章法。但史朝英頑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