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在嘆氣都成老嬤嬤了。是不是到午膳的時辰了?”我轉移話題,實在沒心情糾纏在烏尤所關心的那個問題上。
我話音剛落,就聽書棋過來說午膳備好了。
以往我吃飯的時間也沒個固定,但是現在不同了,為了肚子裡的小生命我也得按時吃。
午膳很簡單,四菜一湯,全是按照我吩咐的食材弄的。宮廷御廚的手藝出眾,一些簡單的民間小材料也被弄得色香味俱全,精緻而不是美味算是他們的追求吧。
然而飯還未吃完,賢妃就過來了。
賢妃行色匆匆似乎有什麼要緊的事情,我趕忙放下筷子起身迎了出去。
“凝兒。”賢妃喚了一聲我的名字,扶起我的手,深吸口氣道:“我們進內室。”
她的話說的很輕很輕,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我同她進了內室後她吩咐烏尤在外守著,若有情況及時通報。
偌大的內室早已沒了那張礙眼的睡塌,我和她只得坐在梨木椅上。她剛坐下,便從袖子裡掏出一張紅色紙箋,我看著眼熟。
那似乎是我用紅色月季花仿薛濤紙染色而成的小紙片,除了坤寧宮別處不應該有啊,而此刻賢妃拿得卻分明是我染的那紙片,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看我瞬間的有些疑惑的神色,賢妃嘆口氣道:“這,果然是你的,你開啟瞧瞧吧。”
“嗯?有什麼不妥嗎?姐姐從哪得來的?”我邊問邊接過紙箋,打了開。
清秀的簪花小楷字跡映入眼中,只是我卻無心欣賞。因為,那字是我寫的。上面是一首律詩,前天臨帖時書桌上飄了落了一片梧桐葉子,一時心有所感才寫下的這首詩的。
“梧桐葉落雁初歸,迢遞無因寄遠衣。
月照石泉金點冷,鳳酣簫管玉聲微。
佳人刀杵秋風外,蕩子從徵夢寐希。
遙望戍樓天欲曉,滿城咚鼓白雲飛。”
我抬眸看著賢妃,輕聲把該詩背了出來,有些不解道:“這有什麼問題嗎?不過是古人的詩文借來感慨一下而已。姐姐是從何得到的?”
聽我此言,賢妃的面色越發凝重,“凝兒,你可認識楚夜祁?”她沒有回答我,卻反而問我這麼一個奇怪的問題。
我雖心裡好奇為何會問到他,但也著實的點了點頭,道:“有些印象。”
“曾經有過一段時間宮內傳聞皇后夜會楚統領。”她說的很慢,可是一字一句聽在我耳中卻恍如急速而過的閃電,讓我心驚不已。
的確,我和夜祁私會過很多次,甚至我們還一起在房頂看過星星。
可是,一直以來我都以為沒人知道這件事,如今,賢妃卻突然提起來,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
“你離宮後,皇上以他護駕不周致使皇后受驚為由將他貶調到南方軍營,實則是派他暗中尋找凝兒你。”
怪不得我在街上會遇見他,甚至後來在宅院裡也碰到過他和喬。原來,他並非私自出宮,而是借了這麼個緣由。
可是這與最初那首詩又有什麼關係?
也許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她繼續開口道:“如今凝兒回宮在外人眼裡是大病初癒,可是楚統領依舊未歸在外人眼中亦是呆在南方軍營。凝兒,你在仔細想想那首詩。”
“這不過是我看到床邊的梧桐落了葉子而隨意寫的一首應景詩,與這有什麼關係嗎?”我仍是沒有察覺這詩的乾坤。
“佳人刀杵秋風外,蕩子從徵夢寐希。”她重複的唸了這句,道:“咬文嚼字,借題發揮的事情凝兒不應該陌生。如今,怎麼遲鈍起來?”
這首詩是一位佳人思念遠征在外的夫君,思君……
我一下子明白過來,有人利用這首詩來汙衊我紅杏出牆,對皇上不忠。畢竟,皇帝的女人今生今世就只能念著皇帝一個男人,又怎麼可以這麼公開的表達對他人的思念呢?弄不好,連我腹中的孩兒都會受到牽連遭受懷疑。
雖然,當初在西子湖畔我與喬成了夫妻,但是那時的我並未想過有朝一日可以重返深宮。如今回宮,我也是安分守己的過日子,未想,一首詩竟然引來這個亂子。
此事,連賢妃都知曉了,看來福臨也不會沒有耳聞。
我剛想和賢妃商量該怎麼處理這件事,可還未開口,簾外就傳來烏尤的聲音:“皇上吉祥!奴婢給皇上請安。”
“果然是個從家裡帶來的忠心奴才。”福臨的聲音隱隱有些薄怒。
“是什麼怪風,把皇上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