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因為兒臣不明白,您貴為天子,百官之首,有著呼風喚雨的權力,為何不能保護母妃,為何讓母妃受盡委屈。但是在母妃臨終前,母妃讓兒臣不要怪您,她說也沒有怪您的理由,因為她所感受到的幸福都是您給予的,她無怨無悔,甚至慶幸,慶幸她是您深愛過的女人。如果一切重來,她仍然會在小石橋上救您回家,仍然會在您得勝歸來之後義無反顧地跟您進宮,仍然會……為您而死。”
原帝紅了眼眶,聽著宛茗說著那些原帝不曾知道的事,想到過往,喉間不禁哽咽。
“母妃的幸福只有父皇能給,兒臣的幸福只有向恂能給,還望父皇成全,讓兒臣留在涇地,戰事尚未結束,說不定仍有轉圜的餘地。”
對於宛茗的堅持,原帝只剩無奈,“皇兒,你未免將事情看得過於簡單了。”
“父皇,只要相愛,又能有多複雜的狀況是不能克服的?”
宛茗實在不能屈服,一人放棄,另一人的堅持便也毫無意義,宛茗相信向恂,也要值得被向恂所信任。
要說立場,原帝不能單純地站在感情的角度去支援宛茗,因為原帝還是宛茗的父親。
“皇兒,朕給你一天時間想清楚,一天之後,朕必須回朝,朕希望你能以大局為重。”
話已至此,多說無益。既然原帝知曉了宛茗的決心,原帝乃真性情的人,宛茗也就相信這一番話會有所作用。
原帝剛走,洪欣就找了過來。因為宛茗的再三要求,和向恂相關的人不僅未受到牽連,還沒有被剝奪行動的自由,包括福生,只是仍侷限於皇宮之內。
看看宛茗的樣子,神采依舊卻難掩憔悴,洪欣知道向恂和宛茗前景堪憂,但是何滋味,或許作為旁觀者是怎麼都無法體會深刻。
“有事和你說”,單刀直入是洪欣的性格,欠了宛茗人情,不善矯情地表達,也總是去做些什麼來幫忙,“可以很確定,你父皇手裡拿到的向恂勾結矽國的書信是假的,只要鑑別一下印章真偽即可。”
洪欣這樣說了,宛茗就不會懷疑,只是仍在想究竟是何人所偽造,或者說如何揭穿偽造之人。
看宛茗不說話,洪欣以為宛茗有著同樣的顧慮,便坦言,“如果你的父皇只是為了找一個除掉向恂的藉口,那麼那封信的真假就不重要,也就沒有鑑別的必要了,白費功夫。”
“不,信的真假,非鑑別不可,不僅重要,還是關鍵”,宛茗十分肯定地看著洪欣說道,“洪欣,多謝,你幫了大忙。”
為宛茗突然的喜色愣了片刻,洪欣隨即也笑了,“這就叫偷雞不成,反蝕把米,終究惡有惡報。”
宛茗笑笑,沒有接話。洪欣帶來的訊息就像及時雨,孰是孰非,原帝心中應當會有一個定論。
盛夏來臨,上午時分,陽光就顯示出威力。向母坐在樹下蔭涼處看著前面不遠處一直在忙的向恂,不時吩咐身邊向恂為向母安排的侍女送水過去。
得知涇軍缺少馬匹,糧食不足,不少百姓自願餘出不多的口糧送至軍營,城中幾位養殖大戶也甘願贈予馬匹,心意厚重,別說向恂不能收,就是全部收下,仍難滿足軍隊所需。所幸的是,平州地處丘陵,草木繁多,野果遍地,農產豐沃,糧食問題尚能解決,向恂還有些錢財,用來買下了馬匹,剩下的就仰仗這自然界的饋贈了。
行軍代步的,除去馬,還有車輦,伐木造車,短時間內爭取完成,必能解決涇軍燃眉之急。徵齊了城中木匠,全體將士一邊學一邊做,向恂親自上陣,明寧,洪世昌皆參與,士氣高漲之下,工藝愈精,速度愈快,還能根據原軍的進攻方式加以防備的機關。
“有沒有辦法將重量減輕,兩個士兵一車,還負有盔甲兵器,其關鍵作用在於行,一味注重防固,恐怕有礙前進。”向恂蹲著,清楚地向木匠說明自己希望削減木材的地方,詢問自身設想的可行性。
洪世昌聽得迷迷糊糊,心想還不如去鋸木頭,起身抬頭還沒走兩步,就有將士匆匆跑來,是向恂派出去的探子。
“回稟太子,打探到了二皇子的下落”,說話的人存有顧慮,看向恂沒有其他表示才往下說道,“原軍在煙雨樓找到宿醉的二皇子,今晨在東街處以極刑,身首異處。”
雙手撐在斧頭木柄上,向恂臉色如常,只是目光看向了其他地方,“此事不要聲張,以免讓太后知道了心神不寧,下去吧。”
“是,太子。”
“向愐害人終害己,有這樣的下場也並不意外,如果行邢前還醉著,應該也不會太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