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堅一掌拍出,熱風呼呼,就像從打鐵匠的鼓風爐中吹出來似的,觸體如焚!這是他的家傳絕學“雷神掌”,用起來甚為耗損真力,是以非到緊娶關頭,決不輕易使用。
不過片刻,史紅英等三人已是人大汗淋漓,頭暈腦脹。史紅英功力較高,還好一些,封妙媳功力最弱,更是熱得幾乎透不過氣來。
史紅英道:“嫦姐,你歇一歇。”抽出長鞭,左鞭右劍,挺身而上,正面抵擋歐陽堅的攻擊。
歐陽堅冷笑道:“你這賤婢,幫外人逼死了哥哥,居然還敢在我的面前逞強,今日我正好替史白都報仇了。”他以為少了一個對手,取勝自必更為容易,史紅英拼命向前,不過是困獸之鬥而已。
哪知史紅英鞭劍雙絕,鞭法上造詣比劍法還要高明。當日她與金逐流初會,就曾用一根長鞭與金逐流鬥過數十回合,金逐流也不過只能勝她少許而已。
長鞭揮舞矯若遊龍,歐陽堅一個疏神,手揹著了一鞭,雖非要害,也是痛得十分難受。歐陽堅大怒,斜身攻上,史紅英短劍一翻,抖起三朵劍花,上刺咽喉,下刺丹田,中刺胸口的璇璣要穴。劍尖所落之處,全是指向他的要害。歐陽堅見她使出兩敗俱傷的殺手,也是不禁一驚,不敢欺身進逼,只好又向後。
說時遲,那時快,秦元浩亦已從側面上,他的本領雖然較弱,但他所使的武當派“連環奪命劍法”卻是天下第一等狠辣的劍法,此時拼命向前,歐陽堅不能不有點兒顧忌,當下只得不惜耗損真力,連續使出“雷神掌”的功夫,雙掌迂迴拍出這才把秦元浩逼開。秦元浩熱得通體如焚,咬牙忍受。
史紅處以長鞭攻敵,短劍防身,秦元浩從旁側襲,兩人聯手拒敵、反而比剛才三人的時候情況還好一些,這也是因為秦元浩不必分心來為封妙嫦擔憂的緣故。
歐陽堅和他們鬥了數十招,兀是不能取勝,不同得心中暗暗叫苦:“這一戰過後,縱然能夠取勝,只怕我又要多耗三年功力了。”
原來歐陽堅在徂徠山與仲長統一場惡戰,給仲長統以“混元一氣功”震傷,須得苦練三年,才能恢發原來的功力。也正是因為他的“雷神掌”的威力已經打了折扣,所以史、秦二人方能支援到此刻。
歐陽堅害怕又再多耗三年功力,暗暗叫苦;殊不知史、秦二人比他更為著急。他們的劍法鞭法雖然精妙,但在熱風鼓盪之下,吃力非常,勉強支援,已是將到筋疲力竭的田地了。
在石粱的那面,金逐流也是陷於苦鬥之中,處境比史紅英還要惡劣。
那對夫婦越逼越緊,金逐流仗著玄鐵寶劍,勉強抵禦,幸虧他的大須彌劍式,乃是最上乘的防禦劍法,綿密異常,無隙可擊。加上了玄鐵寶劍的威力,那對夫婦想在急切之間攻進他的劍圈,卻也不能。
可是史紅英那面的高呼酣鬥之聲,聲聲入耳,卻是不能不令他大大分心!尤其是歐陽堅的“雷神掌”,每發一掌,都隱隱挾著風雷之聲,聽進他的耳朵,更是不禁為史紅英擔憂了。
高手比鬥,哪容得絲毫分心?金逐流恨不得插翼飛過石樑,助史紅英一臂之力,可是他此際自身難保,又焉能前去助人?
金逐流本就處於下風,心神一亂,更難抵敢。劍法的綿密大不如前,甚至在揮動玄鐵寶劍使出複雜的劍招之時,也漸漸有了力不從心之感了。
那男子業已看出金逐流的玄鐵寶劍乃是寶物,哈哈笑道:“好小子,認輸了吧,你給我磕三個響頭,把這柄劍放下來,我就讓你走。”
金逐流喝道:“放屁!”掄起寶劍,當作大刀來使,一招“力劈華山”,便斫下去,那漢子吃了一驚,心裡想道:“我只道他己是強弩之末,卻居然還能使出這樣剛猛的招數。”倒也不敢太過猖狂,當下以一拍輕微的劍法,化解了金逐流這招,但仍是不禁退了一步。
原來金逐流乃是在一怒之下,強用真力的,這幾招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不過是程咬金的三板斧而已。
那對夫婦雙劍合壁,接連化解了金逐流的幾招攻勢,試出他的氣力不加,那男子這才放下了心上的石頭:“原來這小子果然已是強弩之末,我並沒有看差!”登時又得意起來,哈哈笑道:“好小子,你也真夠頑強,佩服!佩服!也你總是逃不過我們的掌心的了,苦鬥無益,我勸你還是繳械了吧。那三個響頭麼,看在你是一條漢子的份上,不磕也就算了。”
金逐流想起了父親“臨敵戒躁”的教訓,強抑怒火,冷冷說道:“有本領,把我這條命拿去就是。想要這把寶劍嗎,有沒有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