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琿春。”
“哎呀!”關秋月誇張的叫道。
隨即一隻手端著大碗,另外一手自然而然的挎著杜蔚國朝屋裡走去。
“那我們可是實實在在的老鄉,我是東寧人,我們兩個縣緊挨著,65年,我還去琿春供銷公司學習過呢。”
說話間,關秋月把粗瓷大碗放在門廳的飯桌上,順勢坐在椅子上,期間手卻始終沒有鬆開杜蔚國的手腕。
杜蔚國點點頭:“那確實挺巧,我們這也算得上老鄉見老鄉了。”
“可不咋的?我都忍不住想要掉眼淚了。”
關秋月抹了抹眼睛,她的眼圈確實有點泛紅,水波漣漣的,有那麼點我見猶憐的味道。
“哭啥?這邊的日子,不比老家好過多了,平平常常,都能吃上純白麵包子了。”
杜蔚國此刻眼巴巴的盯著大碗裡的包子,看起來像極了不懂風情的鐵憨憨。
一聽這話,關秋月的眉頭微不可查的皺了下,不過只是一閃而逝。
“對對,你看我,淨顧著扯閒篇了,來,山河兄弟,吃包子,油滋啦白菜粉條餡的,嚐嚐有沒有家鄉的味道?”
“嘿~正好餓了,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杜蔚國笑著從碗裡拿起一個包子,隨即就咬了一大口。
他當然敢吃,根本就不在乎關秋月有可能在包子里加料。
以他現在的體質,基本上可以百無禁忌了,哪怕這包子是砒霜餡的,頂多也就胃裡不舒服一會。
不過包子一入口,杜蔚國還真就吃出點別的味道來。
倒不是下了毒,也沒有蒙汗藥,只是這包子並不是新包的,更不是剛出鍋的。
而是剩包子回鍋又熱了一下,餡裡的菜都有點塌了,而且,這包子裡的油滋啦少得可憐,約等於沒有。
“咋樣?”關秋月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她的語氣略微有些忐忑。
她當然清楚這是剩包子,口感遠遠不及剛出鍋的新包子,只不過,這已經是她能拿出來的,最好的敲門磚了。
“嗯,還不錯。”杜蔚國兩口就把手裡的包子嚥了下去。
但是他沒有繼續拿碗裡剩下的包子,而是從衣兜裡掏出煙盒點上一根,撥出煙氣淡淡道:
“能在這棟樓裡住著,你這條件應該也還過去吧?這包子,夠素的。”
關秋月的臉上頓時露出羞赧之色,同時,眼圈也騰的紅了,瞬間就切換了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樣。
“對不起啊,山河兄弟,是我疏忽了,忘了你是富貴人,讓你見笑了。”
“呵呵~”杜蔚國嘬了口煙,不置可否的笑道:
“我倒算不上什麼富貴人,只不過早前餓壞了也饞壞了,來了這邊後,日子寬綽了,變得有點貪嘴,無肉不歡。”
“是,是。”關秋月忙不迭的點頭道:“山河兄弟,你一看就是有本事的大人物,非富即貴。”
杜蔚國笑著搖了搖頭:
“哈!什麼非富即貴?別逗了,真有本事我還用租房嗎?就是對付混口飯吃。”
“山河兄弟,你太謙虛了,姐雖然沒本事,但也會看人,對了,兄弟,你今年多大?成家沒啊?”
關秋月很會聊天,也很擅長拉近距離,幾句話的功夫,杜蔚國就成了她的兄弟。
杜蔚國咂了咂嘴:“說來慚愧,我都快30了,還是老光棍一條。”
聽到杜蔚國單身,關秋月的眼神頓時變得更熱切了:
“哎呀,你現在這個歲數,正是男人最黃金的年齡段,沒有媳婦,肯定是因為你的眼光高。”
“對了,兄弟,你之前在老家是幹啥的?為啥來聖治敦?”
丫的,這娘們盤起道還沒完沒了了,杜蔚國撣了撣菸灰,隨口跑著火車:
“以前當兵來著,後來犯了點錯誤。”
不等關秋月搭話,他就話鋒一轉:“你為啥來聖治敦啊?自己來的嗎?”
瑪德,總算是說到戲肉了,關秋月早等都有些急不可耐了,一聽這話,瞬間來了精神。
這娘們的茶道段數挺高,眼淚就是自來水龍頭,說來就來,瞬間就變得淚流滿面:
“嗐,還能是為啥?在老家活不下去了唄~~”
接下來,關秋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講述了自己的經歷。
她今年30歲,祖籍是龍江省東寧人,祖父是個中俄混血,也就是老話說的二毛子。
這老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