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不安生的主,挺能折騰的。
早年俄日開戰的時候,他參加了白俄騎兵團,後來又入了綹子,憑藉心狠手辣,還闖出了不小的名號。
不過他沒得沒得啥善終,42年親自帶隊砸響窯(有炮臺的大戶莊院)的時候,被護院一槍掀了天靈蓋。
到了她爹這輩就更衰了,兄弟三人雖然都沒有加入綹子,但是在46年一起入了伍。
只不過他們站錯了隊,從松花江邊被一路攆到了長江邊,最後一個都沒能活到新時代。
像關秋月這樣的出身,必然是寸步難行。
不過她姥爺卻是個有本事的,祖輩中醫世家,而且老爺子人品過硬,也沒做過壞事,反而救人無數,結下不少善緣。
這才能護住了關秋月周全,而且還把她安排進了最翹的供銷社,嫁人生子。
不過到了67年,這一切就都變了,這個就不多說了,懂得都懂。
去年春節,她姥爺在臨死前,用掉了最後一份人情,把她送去了海參崴,之後又坐上了來奎亞那的貨輪。
剛來聖治敦的時候,關秋月其實過得還不錯。
憑藉姣好的面容,伶俐的性格,以及當過售貨員的經歷,她應聘成了鯤鵬賭場的服務員。
可不要小看這份工作,鯤鵬賭場作為聖治敦的搖錢樹,哪怕是服務員的薪水,都遠高於城裡的平均水平。
而且,服務員還能時不時收到豪客打賞的小費,這才是他們收入的大頭,甚至幾倍於薪水。
不過後來,她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不僅被賭場開了,還先後攪黃了她找到的幾份新工作。
以至於現在,她只能偶爾接點縫縫補補,或者洗衣服之類的零活度日,過得悽慘無比。
“兄弟,姐現在過得很難。”
“這房子是我以前條件好的時候租下的,當時交了半年的房租,不過馬上也要到期了,我大機率要搬去閩粵澳了。”
關秋月抽泣著講完自己的經歷,一雙梨花帶雨的眼睛,滿懷著期盼和祈求,一瞬不眨的望著杜蔚國。
她的話,杜蔚國勉強只能信一半。
她離境前的經歷,應該是真的,至於來聖治敦之後的遭遇,估計只有在鯤鵬當服務員才是可信的。
至於得罪了什麼得罪不起的人,純純就是扯幾把淡了。
論聖治敦權勢最大的,現在非蘇離和郭芙莫屬,然後是煞神眾,再然後就是鍾先生,詹尼,以及一干土著官紳。
現在聖治敦可是蘇離當政,這傢伙出身某統,深知腐敗對組織的危害是毀滅性且不可逆的。
所以他崇尚鐵血的治理手段,對任何貪官汙吏都是零容忍,一旦查實,清一色都是頂格處理,誰勸都白扯。
蘇離可不是做樣子,過去的兩年裡,已經有幾百名官員相繼落馬,輕者牢底坐穿,重者直接公審槍斃。
雖然百密難免一疏,肯定還有漏網之魚的蠹蟲。
不過現在的聖治敦,不說河海清宴,起碼杜絕了那種一手遮天,指鹿為馬的人物和怪象。
所以,聖治敦基本上就沒什麼得罪不起的人,只要有理,就能找到講理的地方。
至於那些可以凌駕於規則之上的大佬,像關秋月這個層次的螻蟻,壓根就接觸不到。
退一步,就算她真得罪了這樣的存在,也不可能出現她所說的局面。
或者,她現在的墳頭都長草了,又或者,她已經被驅逐出聖治敦,最後一種可能,她早被人家當成屁給放了。
“所以,你到底得罪了什麼人?”
杜蔚國熄滅菸頭,又重新續了根,裝模作樣的沉吟道:
“既然遇見了就是緣分,咱們又是老鄉,我雖然來的時間短,但是好歹也認識幾個人,看看能不能幫著說和一下,把事平了。”
“別,別,我得罪的人可不好惹,黑白通吃,別把你給牽連了。”
關秋月的神色變得有點不自然,眼神發飄,不過她掩飾的相當不錯,還馬上轉移了話題:
“對了,兄弟,一看你是個有本事的,姐想你幫忙換點錢,你看行嗎?”
“換錢?”
關秋月飛快的瞥了眼他的臉色,隨即滿眼渴求,期期艾艾道:
“是,我手上還有點以前攢下的賭場籌碼,想跟你換成美元。”
一聽這話,杜蔚國瞬間瞭然。
丫的,我說這白蓮花怎麼突然盯上我了,原來是剛才我特麼又露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