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戲謔。
戴國慶也死死的盯著遠去的幾人,若有所思,眉頭皺起,不過很快就搖了搖頭,沒好氣的斥道:
“大虎子,一天天的,就特麼你話最多,滾蛋,趕緊幹活!”
片刻之後,軋鋼廠內部招待所,二樓緊把東山牆的雙人間裡,房門緊閉。
“啪!”
金正泰站著門口聽了好一會,確認外面肯定沒人之後,快步走到周旺面前,毫不客氣的抽了他一個大嘴巴。
金正泰臉色猙獰,揪著周旺的領口,壓低嗓子破口大罵:
“艹尼瑪的!你特麼是傻皮嗎?你想害死老子嗎?”
他的手勁正經不小,周旺的臉頰當即就紅腫起來,不過對上金正泰要吃人一樣的眼色,糯糯的連個屁都不敢放,眼神中滿是絕望。
周旺心裡明鏡似的,他完了!死定了!都怪家裡那個眼皮子賊淺,貪財愚蠢的老孃們。
他的出身相當不錯,根正苗紅,老孃是機關裡的,老爹是軋鋼廠的前任排程科科長。
他還是建國後最早的一批中專畢業生,年紀輕輕就升到了正科級,前途無量。
他婆娘叫鄭翠蘭,東城郊區鄭家公社的,天生一幅好麵皮,柰子大屁呼圓,當年是十里八鄉的有名的一枝花。
鄭翠蘭的二姑當年跟周旺住一個大院,她來四九城竄親戚的時候,跟周旺迎面遇上。
只是眼神交錯間,直接就勾走了周旺的神魂,發誓非她不娶。
後來,著魔的周旺,不顧彼此身份之間的巨大差異,不僅力排眾議娶了她,甚至還幫她搞定了城市戶口,安排了工作。
不成想,這個鄭翠蘭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幹活不上心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沒事經常泡病號。
即便如此,周旺依然對她不離不棄,甚至還動用資源,硬生生把大字不識一個的她調到了最清閒的宣傳科。
最近,由於特殊情況,一向最冷清的宣傳科卻變得尤其忙碌,而且風高浪急,鄭翠蘭索性就泡起了長期病號,直接帶著孩子回老家多清閒了。
她老家鄭家公社是由幾個村屯合併的,她所在的屯子叫鄭山屯,就在九龍山的山腳下。
而老刀把的原名叫鄭樹奎,是她的親二叔,現在在村裡老老實實趕大車,早年的在外面正經混過世面,還去過關外,金正泰就是那時候跟他認識的。
金正泰以前來過老刀把家,也見過鄭翠蘭,之所以找到他,最終就是衝著周旺來的。
老刀把死了,無奈之下,金正泰就只能把主意打到鄭翠蘭身上,結果,出乎意料的順利。
這娘們不僅又懶又蠢又好騙,還特麼貪得要命。
金正泰只是隨便編了一個漏洞百出的理由,拿出十幾根小金魚,她就深信不疑,徹底淪陷。
不僅完全忘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二叔,還拍著胸脯大包大攬。
周旺原來以為鄭翠蘭接下的活計,頂多就是幫忙接應,臨時安置兩個耐不住苦,偷偷跑回京城的紈絝子弟。
而且鄭翠蘭都已經興沖沖的連夜把金條拿回家了,生米已然煮成熟飯,只能捏著鼻子認下了。
萬萬沒想到,這敗家娘們,領回來的是居然是兩個索命的厲鬼。
見周旺直眉楞眼的發呆,金正泰氣就不打一處來,揚起胳膊還想再來一下,卻被叫載正君抬手攔住了。
載正君目光灼灼的掃了周旺一眼,眉頭皺了皺,隱晦的給金正泰使了一個催促的眼色。
金正泰馬上會意,拎著周旺的衣領,用力的抖著,惡狠狠的說道:
“周旺,現在咱們已經是拴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不想死的話,現在馬上就帶我去你們廠的財務科附近轉悠一圈。”
“財務科?”
一聽這話,周旺錯愕的抬起頭,滿眼不解。
與此同時,軋鋼廠東區食堂,戴國慶端著鋁飯盒,心事重重的朝外走,大虎子嘴裡咬著二合面饅頭,含糊不清的問道:
“戴頭,你去哪啊?今天咋吃這麼少啊?再說了,這麼冷的天,回家吃不都涼了嗎?”
“關你屁事!消停吃你的吧!”
戴國慶沒好氣的喝罵了一句,裹了裹棉大衣,加快了步伐。
軋鋼廠南區,保衛處辦公樓,2樓,2科長辦公室還亮著燈,郝山河正在跟王洋下象棋。
老郝頭之前一病不起,現在居然奇蹟般的痊癒了,甚至精神頭比以往還健旺些。
他現在的任職是保衛2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