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來,大笑道:「好小子,兩個月沒見,我們都沒有變。」
花無缺已垂下條長索,笑道:「你在下面我看不見你,你快上來吧。」
蘇櫻看著這兩個人,心裡真是奇怪極了,這兩人隨便怎麼看,也不像是立刻就要拚命的冤家對頭。
只見小魚兒剛竄上繩子,又跳了下來,板著臉道:「姓蘇的小丫頭,你現在還不想走麼?」
蘇櫻垂頭道:「你一個人走吧,我丁想看見你被人殺死的樣子。」
小魚兒大吼道:「你不想看,我就偏要你看,不想走,我就偏要你走,看你有什麼法子反抗
我。」
蘇櫻身子往後退,道:「你;你敢?」
她臉上雖然裝出很生氣的樣子,其實心裡也不知有多麼高興,因為她知道她的手已漸漸開始能摸到小魚兒的心了。
花無缺垂手站在邀月宮主身旁,臉上已變得木無表情。
對花無缺說來,邀月宮主不但是他的嚴師,也是他的養母,他從小就末見到她面上露出過一絲笑容。
他也從不敢在她面前有絲毫放肆之處,因為他心裡不但對她很尊敬,很感激,而且也有些畏懼。
現在,小魚兒終於見到邀月宮主的臉了。
她已除下了那可怕的青銅面具,可是她的臉卻比那面具更冷漠,任何人都無法在她臉上看出任何喜怒哀樂的表情。
小魚兒再也想不到這威鎮天下垂叄十年的人,看來竟是如此年輕,更想不到一個如此美麗的人,竟會讓人看過一眼便不敢再看。
就連小魚兒瞧她一眼後,也覺得有一股寒意自腳底直升了上來,彷佛在寒夜中忽然瞧見了一個美麗的幽靈。
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鐵心蘭也在她身旁。
鐵心茴卻已興奮得在發抖了,她瞧見小魚兒自山石上一躍而下,立刻就忍不住向小魚兒奔了過去。
但只奔出兩步,她身子忽然僵硬了,她忽然想起了花無缺,她怎能一見到小魚兒,就拋下花無缺?
她站在小魚兒和花無缺中間,也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她只希望自己根本就沒生到這世上來。
這時小魚兒也瞧見她了,正笑著招呼道:「好久不見,你好麼?」
鐵心蘭竟完全沒有聽見他的話,忽然扭轉頭,垂首奔到那邊一株大樹下,這棵樹也恰巧正在小魚兒和花無缺中間。
蘇櫻的眼睛卻始終在留意著小魚兒,她發現小魚兒雖然還在笑著,但笑容也僵硬得很。再看花無缺,竟也低著頭始終末曾抬起。
蘇櫻不禁在暗中長長嘆了口氣瞧這叄人間複雜而微妙的關係,她除了嘆氣外,還能怎樣?
邀月宮主比刀更利,比冰更冷的眼睛,也始終瞪著小魚兒,小魚兒長長吸了口氣,也抬起頭瞪著她,微笑道:「你送來的東西都不錯,只可惜沒有辣椒,下次你若再請我吃飯,可千萬不能忘記我喜歡吃辣的。」
邀月宮主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花無缺卻吃鷲地抬起頭來,他實在想不到世上居然有人敢對邀月宮主這樣說話。
邀月宮主道;「現在我再給你叄個時辰,你在叄個時辰內,不妨調息運氣,養精蓄銳,但卻不準離開這裡!」
小魚兒拍手笑道;「移花宮主果然不愧為移花宮主,絲毫不肯佔人便宜,知道我累了,就讓我先休息休息。」
邀月宮主卻已轉過身,道:「無缺,你隨我來。」
小魚兒道:「我想和花無缺說兩句話,行不行?」
邀月宮主頭也不回,冷冷道;「不行!」
小魚兒大聲道;「為什麼不行,你難道怕我告訴他你就是銅先生?」
一這時花無缺也轉過身去,也沒有回頭,但小魚兒卻可以見到他聽到了這句話全身都震了一震。小魚兒笑了,因為他的目的已達到。
只見邀月宮主走到最遠的一棵樹下,才轉回身來,像在和花無缺說話,但花無缺卻始終是背對這邊的。
蘇櫻柔聲道:「叄個時辰並不長,你還是好生歇歇吧。」
一這時正是清晨,太陽已剛剛升起。
蘇櫻將四下的落葉都收集起來,鋪在樹下,拉著小魚兒坐上去,就好像一個妻子在為丈夫鋪床似的。
鐵心蘭還站在那邊樹下,淚珠已在眼眶裡打轉。她忽然覺得自己活在這世界上,竟好像已變成多餘的。
她方才既沒有走到小魚兒這邊來,現在更不能走過來了,她方才既沒有回到花無缺那邊去,現在也更不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