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沒,沒用過……”馮九嚥了咽口水,說道,“那薰香只有司起鶴身邊的心腹等人才能用,草民不是他心腹……草民……”
“你既然沒用過,又怎麼知道寒松薰香的味道”皇上問。
馮九連忙回道:“皇上有所不知,草民的家裡是開薰香鋪子的,從小,草民就對各種薰香很敏感!特別是寒松薰香……”
那時候,他年輕氣盛,野心勃勃,誰不想成為司起鶴的心腹呢?司起鶴那時候炙手可熱,權傾朝野,皇上對他也是萬般縱容,若是成為了司起鶴的心腹,那就等同於皇上的心腹……
誰不想一步登天呢?
馮九就特別想,所以,格外在乎寒松薰香,寒松薰香只有司起鶴身邊的人用得起……
所以,寒松薰香一直是馮九的心心念念,他曾經無數次地偷偷自己配置寒松薰香,但是說到底,差了那麼些意思。
“所以,當那個人撞到我的時候,我一下子就聞出來了!”馮九道,“那人身上的薰香就是寒松薰香!錯不了!”
皇上聞言,久久不語,御書房中一片死寂。
馮九回完話,低下頭去,戰戰兢兢打量著一旁的大臣們。
大家都是以眼觀鼻,似乎在思索著什麼重大的事情,似乎又什麼都沒想。
皇上一直沒說話,嘴唇抿成一條線。
他不開口,這些朝臣,沒人敢隨意開口,大家都比較瞭解皇上,知道什麼時候能話說,什麼時候不能說話。
可是,這些人中馮九不瞭解。
他剛剛說完了那麼一番話,皇上竟然一言不發……
馮九惴惴不安地抬起頭,看了一眼皇上,只見皇上正好也看向了他,四目對行,都是年過古稀的老者,皇上的目光卻不似馮九那邊渾濁,猶如一柄匕首一般,割在馮九身上!
馮九悔不當初!要知道這樣!當初就不口快,說出寒松薰香了!
都知道皇上最恨司起鶴!也記恨他身邊的各種人!馮九本以為自己提供了這麼有用的線索,皇上要賞賜一番的!結果……好像根本不是這個樣子!
“這些話,你們都聽到了……”皇上終於開了口,馮九收回自己的小九九,全神貫注聽著。
天子的目光掃過一種官員,聲音沉鬱,說道:“你們怎麼看?”
大理寺的看看督察院的,督察院的瞅瞅刑部的,刑部的再瞄一瞄大理寺的。
總之是你看我我看你,誰都不說話。
“王愛卿。”皇上揉了揉眉心,看向刑部尚書,這個老衙差就是他帶來的。
刑部尚書王成元一拱手,說道:“以臣只見……既然此時或多或少與司起鶴有關,那麼……倒不如從他當年身邊的人查起。”
“他身邊的人?”皇上冷哼一聲,語調冷了幾分,說道:“當年司起鶴在獄中自裁!他身邊還有誰?”
“總有一些漏網之魚……不然……”王成元輕輕吞嚥一下,沒有將皇子被殺案說出來。
他垂著頭,小心翼翼地繼續說道:“當年負責審查司起鶴案件的人,應該還有人知道一些線索……”
皇上不置可否,而是看向一旁其他的官員。
“你們覺得呢?”說著,目光落在了大理寺江任身上。
江任收腹提臀,讓自己看起來不至於是那麼一大坨:“臣這邊,其實也有一些線索,只不過還不能十分確定,所以,剛才沒說。”
“什麼線索?”皇上追問。
江任說:“二皇子出事後,臣立馬趕到了永安街,正好遇見了二皇子身邊的一個侍衛……那侍衛沒能救下二皇子,本來要自盡殉主……讓臣攔住了,那侍衛說,刺殺二皇子的刺客裡,領頭的是一位女人。”
“女刺客?”
“是的。”江任繼續說,“那個侍衛還說,當時一片混戰,他拼命衝到二殿下身邊想要保護……可惜還是晚了,不過,他在一瞬間,看到了那女刺客動手時候的動作!說是很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兒?”
“那侍衛說那女刺客好像是用不慣手裡的劍似得,拿劍的姿勢像是用匕首……可是又明明是用的劍……總之動作很古怪。”江任說著頓了頓,繼續道,“當時混亂至極,那侍衛的話,臣沒全信……”
皇上聽完江任的話,臉色不甚好看。
江任輕輕吞嚥一下,縮了縮肩膀,退了下去。
“皇上……”就在此時,一直沒有開口的督察院站了出來,說道,“若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