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臭臉割爛!說!第一點,這附近有多少個人?別耍鬼!”他左手開始放鬆,對方被掐得直咳嗽。
“你……你跑不掉的…。”他拼命咳。
哈洛克用力割了一刀,血馬上湧出來,流了滿嘴。“別逼我,屠夫!我領教過你們不少伎倆,同志。裡面有幾個人?”
“一個,真的,就只有一個!我們兩個人要值班到四點。一個在外面,另一個在裡面。”
“警報系統呢?在哪裡?是什麼樣的?”
“電眼交叉光波,由肩膀高度到膝蓋。在門內。”
“就這些?”
“就只有這些是開著的。免得他跑出來。”
“花園裡呢?”
“牆。太高了。老天爺,他能跑到哪去?你又能跑到哪去?”
“走著瞧。”哈洛克左手用力一扯對方的頭髮,右手的刀一放,跟著就握拳狠狠擊在對方的耳側;那個人馬上就被打昏了。哈洛克摸出一條生牛皮帶,用刀一切為三,把對方的手腳分別綁死。然後又從對方身上摸出一塊手帕,塞進他嘴巴里堵住。用剩下的第三段牛皮帶,橫過他的嘴這麼一紮。然後他就把昏死的守衛,拖進松林一丟,朝屋子走。
“水上音樂”這時正奏到“快板樂章”的進行曲部分,號角齊鳴,絃樂部分摻雜在號角聲中,交織成一段熱熱鬧鬧的莊典場面,樂曲聲響徹屋瓦,共鳴不己。
哈洛克爬上石階前的那座小土坡,一直走到距離第一扇有著紗窗簾的窗戶前十尺之遙,才突然一蹲,向那扇窗子爬過去,他的頭縮在窗臺下方,然後向旁邊移開身軀後才站起來,將臉一寸一寸的向玻璃窗湊上去。
他所望見的房間,完全與他在另一個時空所見過的房間,一模一樣。舊而高階的東方地毯,厚重而又舒適的扶手椅,那些銅製燈具——正是麥錫的起居室——專用來招呼客人的地方。哈洛克曾經在這間起居室裡,歡度過許多美好約時刻,然而並不是這一間。
他用半蹲的低姿,竄到這棟古怪建築的側邊,繞過屋角,往後面推進——朝著一道他心中記得十分清晰的圍牆,一道圍住花園的圍牆——幾百哩之外的一座花園圍牆,溜過去。一路上,他要經過三扇窗戶,他馬上再蹲得更低一些,湊上去檢視。太好了,從第二扇窗內,他看到了他急欲想看到的景象。
那裡面,有個大塊頭坐在沙發椅上抽菸,他的雙腳擱在一張小咖啡桌上,正在看電視,聲音開得很響,顯然是想蓋過交響樂的吵聲。
哈洛克跑到牆下,用力一縱;雙手攀住牆頭的剎那,突然胸口上方肩膀處的槍傷,痛得幾乎迸裂,他忍住痛苦,拼命將自己撐上牆頭,伸腳一跨,先趴在牆頭上不動,把呼吸調勻過來,讓槍傷的疼痛消退下去。
下方,花園中的那些暗朦朦的花園燈,他仍然記得。柔和的燈光,從屋裡透出,屋內擺了張棋桌,桌上有盞燈開著,桌旁有兩張柳條編的涼椅,還有另外一些白色的柳條編制的傢俱放在屋內其他地方。曲折的小徑繞著一塊塊花圃。
他在那裡!他敬愛的老師,正坐在花園盡頭的一張椅子上。他的眼睛是閉著的,正在欣賞音樂,讓曲調激發著他的思想。那副用玳瑁殼磨製成的眼鏡框,仍然還架在他的鼻樑上,灰白的銀髮,如波浪般的披散在他那顆智慧的腦袋上。
哈洛克安靜無聲地將兩隻腳滑進牆裡,用腹部貼住牆頭,向下扭滑,輕輕的墜進花園之中。他先蹲在牆下的陰影裡一會兒;交響樂這時正好演奏到鋼琴間奏部份,所以電視機的音響變得比較大聲了。
守衛會呆在屋中,那就是說,他會老老實實的蹲在屋裡,直到哈洛克需要他的時候,才會出來。而當他有需要用到這些被那群騙子僱來的槍手時,他不是利用他,就是宰掉他。只有這兩條路可以走。
哈洛克緩緩從牆壁移開,繞過花園小徑,朝麥錫接近。
不曉得是為什麼,麥錫突然睜開了眼睛。哈洛克一看,馬上把雙手一抬,腳下加快向前奔過去,他拍手的動作,是想叫對方不要講話——可是對方根本不睬他的手勢。麥錫開口說話的同時,正是交響樂又開始變大聲的時刻。
“太好了,米海,你能來找我太好了。我前天才想到過你,想到你寫的那篇論文,那篇幾個禮拜以前,你交上來的文章。那篇論文的題目是叫什麼來著?‘黑格爾修正主義的影響’?還是什麼類似的文章。不管怎麼說,米海,黑格爾本來就是個最好的修正主義者,對吧?”
“安東……?”
突然間,在毫無任何警兆和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