甥女,早早便派了長子薛貴在城門上候著。薛貴如今二十五六的年紀,隨父沙場征戰已有十個年頭,早由原先的毛頭小子練成了鐵血男兒。如今不但娶妻,連兒女也有了,他也蓄了鬍子,越發顯得成熟穩重起來。
林琬對這位大表兄的印象,還停留在很久很久以前,故而乍一見他如今這般模樣,嚇得簡直不敢相認。
她不敢認大表兄,可大表兄卻是認得她,雖則如今琬琬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可是臉模子沒怎麼變,還跟小的時候一樣,粉雕玉琢的。只不過,身子抽了條兒,將原先一個胖嘟嘟的可愛姑娘抽成了美麗的少婦。
想著如今連琬琬都嫁了人,薛貴只覺得自己老了,不自覺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心中一陣感慨,真的是老嘍。
“大表兄!”林琬呆愣片刻後,還是依稀認出了人來,便笑著朝薛貴跑了來。
薛貴看著全家都寵著的琬表妹,眸中閃爍著笑意,抬手拍了拍她腦袋。
“真沒有想到,一晃間,琬琬都成大姑娘了。”他腰桿挺得筆直,欣慰地笑了笑,而後目光落到趙邕身上。
趙邕見狀,連忙上前來,抱拳道:“薛大爺。”
薛貴也抱拳朝他回了禮,這才又好一番打量,但見眼前兒郎生得英姿勃勃,比之他兄長趙庭似乎還勝了幾分,心中更加欣慰。
“一路風塵,怕是也累著了,家中早已備了酒水,這便隨我回去吧。”薛貴一邊說,一邊已是翻身上了馬兒。
趙邕也是騎的馬,他親手將林琬抱送進馬車後,也隨即翻身上馬。
薛貴見他□□所騎之物乃是上乘良品,眼睛亮了亮,新奇道:“這等良駒,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我瞧得出來,這馬兒似是通靈性。”
趙邕單手勒著韁繩,雙腿輕輕夾了夾馬腹,馬兒緩緩前行,笑著道:“這是大宛來的汗血寶馬,是陛下賞賜的。大兄若是喜歡,我便將這馬兒贈給大兄。這馬兒通靈,起初難馴一些,不過熟了之後就好了。”
薛貴笑著擺手道:“君子不奪人所好,我薛貴哪裡能奪了你的愛馬。”
兩人都不是善於言談的人,一路上間歇閒聊幾句,沒一會兒功夫便到了薛府。
早有小廝候在門口,但見大爺將表姑娘跟表姑爺迎回來了,連忙跑去內院通報。不一會兒,大老爺薛定,大太太小周氏,並著薛貴媳婦馮氏以及一雙兒女,都迎了出來。小周氏是周老太君孃家侄女,又是忠勇將軍府嫡長媳,跟大老爺薛定是少年夫妻。
雖則薛貴已有二十五六,但小周氏也才則四十左右的年紀,又保養得當,瞧著十分年輕。
而大老爺薛定,不論容貌還是體型,都是隨了忠勇老將軍,是個粗獷的軍人。
薛定夫妻見到林琬這個外甥女,歡喜得不得了,小周氏好生看了會兒林琬,見這丫頭如今出落得這般好顏色,忍不住來將她抱得滿懷。薛定只哈哈大笑,笑完後便一個眼刀子朝趙邕飛去,虎目圓瞪。
他打小便疼愛妹妹阿瑛,奈何妹妹所嫁非人,白白吃了十多年的苦。
如今見疼愛的外甥女也嫁人了,薛定怕這丫頭會走上她母親那條路,所以一來就給趙邕下馬威。
“我薛定可不管你是王子才是皇子,你往後要是敢動我琬琬一根手指頭,我鐵定用鞭子抽得你滿地找牙。”薛定一雙虎目瞪得圓溜溜的,模樣十分凶煞,“望城距儀州可不遠啊,我都想好了,擇個丫頭跟著你們一道回去,到時候但凡有個風吹草動,哼哼哼,老子抽不死你。”
薛貴道:“爹,公子邕不是這樣的人,您說得有些過了。”
林琬跟大舅母親熱了一番,而後跑到大舅舅跟前去,撒嬌道:“大舅舅是疼我,琬琬心裡明白。不過,夫君待我真的挺好的,大舅舅不必擔心。”
薛定狠狠瞪了兒子一眼,轉頭看向林琬的時候,立馬換了笑臉。
“走走走,別乾站在這裡吹冷風,你舅母親自下廚做了你最愛吃的菜,一會兒陪大舅舅喝杯小酒,咱們甥舅倆好好說說話。”薛定此生沒有女兒,所以他真是掏心窩子地疼愛妹妹所出的這個唯一的外甥女。
如今外甥嫁來北境之地,他心疼之餘倒是也開心,至少往後有事沒事去儀州溜達溜達就能夠見到外甥女了。
小周氏只將林琬摟抱住,睇了丈夫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哪裡能喝酒,琬琬,別理你大舅,舅母給你做了山藥枸杞湯,最是大補的了,你要多喝幾碗。”
薛貴則伸手輕趙邕進去,而後命人關了門。
一大家